她这话说得大家都安静下来,爷爷也跟着抹起眼泪。
远夏赶紧打岔,引开话题:“大姑,表弟表妹还上学吗?”
大姑叹气:“老七俊齐还在读初中,老八香菊上五年级,下期毕业就不读。还是你们城里好,还能读书考大学。咱们这里能念个初中都是文化人。”
远夏惊讶地说:
大姑边揉面边说:“这是孙子,叫军军,四岁。军军,这是小表叔,叫小叔。”
军军害羞,从灶台里出来,躲到奶奶身旁,抱住她腿,将脸埋在奶奶腿上。
重阳笑:“来,军军,来小叔这儿,给你糖吃,橘子糖哦。”他可稀罕有人叫他叔叔,从兜里掏出两块橘子糖逗小孩。
军军受不糖诱惑,又有点害怕陌生人,不敢过去,只好看着奶奶:“奶奶。”
大姑说:“去吧。谢谢小叔。”
夏父亲年长,今年已经五十,生太多子女,生操劳,如今满面沧桑,比同龄城里人要苍老许多,看起来倒像是六十来岁人。只有眉眼还依稀看得出来像爷爷。
大姑疑惑地看着郁行,虽然她跟侄子侄女极少见面,但依稀还记得模样,这个年轻帅小伙她没见过呀。
远夏憋着笑:“大姑,这是朋友,叫郁行。”
大姑点头:“哦哦,快进屋坐。”内心疑惑还是半点没减,侄子回来怎还带着朋友来,是来起过年吗?
大家进屋,天快黑,屋里还没掌灯,里面黑洞洞,大姑麻利地将豆油灯点上:“听说你们要回来过年,就搬过来先收拾下。爹,夏夏,你们都坐吧,赶路特别辛苦,去给你烧饭。”
重阳走过去,将糖放在军军黑黢黢小手里,军军小手上也都是冻裂黑色痂子。
忙活半天,天早已黑透,他们终于吃上捞面。
配菜只有鸡蛋和葱花,有点寡淡。军军却吃得津津有味,家里可没法像现在这样吃纯白面,都是掺玉米面或者其他杂面,更多时候都是喝红薯稀饭。
吃着饭,闲话阵,解彼此些近况。
大姑看着几个漂亮侄子侄女,两个大已经上大学,小成绩也不错,内心百感交集,抹着眼泪说:“几个孩子都有出息,达生在天有灵,也该放心,可惜他没福气,不然老得多享福。”
远夏和远秋都赶紧去帮忙:“大姑,们帮你做饭。”
远德厚则指挥远冬收拾炕床,将带回来东西放上去。
炕床其实都已经被大姑收拾好,只要将带回来被子铺上就行。
郁行看下,好像只收拾两张炕,男女各张话,看来要跟爷爷起睡炕啊。
重阳小,没事干,就到处溜达,在厨房灶台后面看见个小不点,非常惊喜:“大姑,这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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