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没回来,储藏间堆满表姐东西,桌上,床上,到处都是杂物。
完全没有她容身之处……
程苏然低着头,默片刻,不想去吵因为早起直打瞌睡回来倒头补眠表姐,遂自己动手搬掉些杂物,收拾属于她东西。
虽然,也没有多少东西。
几支不出水笔、摞用完草稿本、小学拿过奖状……书桌抽屉最深处有个不起眼小盒子,她拿出来打开,里面赫然躺着只刺绣小白兔。
程苏然偷偷看她,顿时觉出心酸,其实姑姑也是可怜人,是这个家庭中受害者,换做自己是她,当年未必能做得比她更好。
如今奶奶这个大包袱没有,束缚在她们心上多年疙瘩也能解开,何不借这次机会修复关系?
不知不觉间她心软下来……
夜未眠,翌日天刚蒙蒙亮,姑父就带着表姐前脚刚到,村里那几位叔伯后脚也来。
丧事从简,流程几乎没有,姑姑拿着引魂幡走在前面,程苏然和表姐跟在后面,姑父和几位叔伯抬棺材,行零零散散几个人上山。坑是昨天就挖好,在爷爷坟旁边,两人合葬。
儿,舍不得遭点罪,吃点苦头。
她虽然羡慕,但也麻木。
这晚,程苏然和姑姑留在老屋守夜。
过去农村夜晚没有什娱乐活动,人们吃完饭早早就睡,如今还好,却也比不得市区热闹,尤其老屋这边,入夜,四周黑黢黢,只见星点灯光,照着山头田埂轮廓,远望像只沉睡在黑暗中巨兽。
堂屋灯光敞亮,黑棺材阴森森,有几分瘆人。
程苏然微愣。
记得很小时候,这只兔子就陪伴在她身边,印象中是别人送给她,但具体是谁,却怎也想不起来。
她将小白
这是程苏然第二次参加农村葬礼,上回是十几年前父亲去世时候。
那会儿她还小。
匆匆下葬后,大家又围在起吃顿饭,收拾老屋东西,姑姑把院子里养鸡送给几位叔伯,留只带回家。
程苏然终于回到她住十几年地方。
小楼房老旧,八十多平,两室两厅,间姑姑住,间表姐住,程苏然则住在小储藏间,只放得下张折叠床和套小桌椅,衣服统统塞在床头收纳箱里。
程苏然以为自己会害怕,但看到奶奶那张脸心里尽是气,恐惧都不值提,她索性坐在遗像边插着耳机背单词。
姑姑坐在对面,眼睛死死盯着棺材,不知在想什。
周遭静得只听见狗叫。
“老东西,你不喜欢生儿子咩?你儿子早早死得顶透,老还是管你,还是给你送终……”手机播放内容暂停,程苏然就听见姑姑自言自语声音,莫名怔。
女人眼里有愤恨和不甘,末嘲讽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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