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然兜头凉,僵愣在原地,刹那间全身血液直往脑袋顶上涌,凉意从头皮蔓延,冰火两重天滋味在身体里激烈地震颤。
记忆中父母印象不深,这些年,她只从旁人嘴里断断续续听过些往事。
在她三岁那年,父母离婚,母亲把她丢给父亲就走,之后再也没露过面。
父亲没耐心,把她扔到爷爷奶奶家大半个月不管。老人们身体不太好,又嫌她是个丫头,还拖累自己儿子难以二娶,便也没给过好脸色,能让她有口饭吃就算是恩德。
七岁夏天,父亲酗酒与人斗殴,伤重不治而亡,没两个月,爷爷旧病复发也走,奶奶再没精力照料。
两人声音压得极低,可周围太安静,点点响动在这静谧之中都显得刺耳。
程苏然想起自己省吃俭用存下万块,仅仅为老人家续几天命,最后该走还是走,白费努力,赔掉所有身家,她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她现在不缺钱,比过去富有几十倍,但出卖自己换来终究与努力工作赚来不样。
她想……
干脆拿出十万块给姑姑还债,然后家人放下包袱好好生活。
兔捧在手心,仔细端详,兔耳朵弄得有点脏,脖子下面有个小小勾状图案,很像扑克牌中“J”。因年代久远,白线微微泛黄,但依然能看出缝它人手工精巧。
当初去江城念书怎忘记带上这个小东西?
正好,她属兔。
程苏然把小白兔揣进口袋,继续清理东西,不要都扔掉,再把表姐杂物搬回原位,转身出去。
“这家还万,还有两千多。”
谁来抚养她是个问题。
打人者赔十五万,那段时间扯皮来扯皮去,她成烫手山芋,找不到亲妈,谁都不想要,最后被迫塞给姑姑,那笔赔偿金就当做她抚养费。
姑姑年幼时因为爷爷奶奶偏爱儿子,在家饱受苛待,心里始终对他们怀着怨恨,于是结婚后搬得远远
“她现在大,肯定要嫁人,还得从她身上捞笔彩礼来,随她妈那个狐狸精相就是这点好,男巴着上门。”隔壁又传来姑姑声音。
姑父惊讶道:“这都还没毕业,急什?”
“早点把她嫁出去省事,养她这多年也该回报点……当初她爸死没人管,惹身骚,要不是那老东西答应把老屋留给,鬼去管她!”
“赔给你弟那些钱用完没?”
“本来剩两万,都给老东西花在医院,唉,还想留着给小含……”
“起算到是七万。”
“哪有这多钱哦,造孽……”
隔壁房间里,姑姑和姑父正商量还债事,不断唉声叹气,程苏然脚步顿,屏住呼吸听两句。
“还有然然万嘞?”
“那算个屁,她本来就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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