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帝不样,即便贺顾猜不出也琢磨不透他所思所想,可只是重生后这世,观他诸般作为,胸中揣着显然从来都不是点点儿女情爱,也远不是纯粹父子情怀。
陈皇后对皇帝来说或许是重要,可却也远远不是最重要。
三殿下亦如是。
和陛下心中最紧要事相比,贺顾不敢去赌,倘若他触及皇帝心中最后那根红线,会不会被他如同清理草芥上多余蚂蚱那样,清理干干净净。
这样道理,如今三殿下是个货真价实毛头小子,他未必想得到,顾及得到,可贺顾却不能不考虑。
珩道:“父皇有何吩咐,不若本王随公公入宫,回头再转达给驸马,今日他……”
贺顾却在王忠禄看不见角落,不动声色拽拽裴昭珩衣袖,这才微微笑笑,道:“还请内官稍待片刻,今日起晚,更衣洗漱好就来。”
王忠禄见他爽快应,便索性当作方才没看见恪王殿下拦阻,连连点头,笑道:“好,那老奴便且在这等着,小侯爷快去吧。”
征野也在院门口,见此情形连忙叫下人去打水,准备妥当衣衫给贺顾洗漱收拾。
王忠禄是皇帝身边人,贺顾自然也不好让他久等,是以尽管身上还疼着,仍然咬牙三下五除二换好衣裳,出门来。
要上车马前,王内官状似无意笑笑道:“三王爷与驸马真是投缘,这都搬出公主府半年,还回府来与驸马爷彻夜促膝长谈,真可谓是知己呢。”
贺顾正要上马,闻言动作顿顿,笑道:“王爷身份尊贵,学识渊博精深,何等好风流?只是个粗人,不过浑读过几本书,随便翻翻看罢,才疏学浅,岂敢自诩为王爷知己?内官可莫折煞。”
顿顿,又笑道:“昨日王爷到公主府来,也不过是因着以前住在府中那会,落本书在书房里,俩半夜翻会柜子,始终没找到,倒是个不甚,受些凉,今天才这副模样,叫内官见笑。”
王忠禄点头,道:“原来如此。”
贺顾想起事,道:“只是毕
临走前贺顾见三殿下有跟着同入宫意思,便又不露声色拦他,没让他起跟着来。
关心则乱,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他若是作为个姐夫,辅佐三殿下左右,皇帝乐见其成;可他若成个能影响三殿下判断、决择、乃至情感、冷静存在,如今这位陛下何其敏锐?旦叫他发觉,恐怕自己就得吃不兜着走。
他和陈皇后可不样。
皇后娘娘即便如今愿意帮着三殿下,可那也只是因为,如今只要是三殿下想做事,娘娘便不会反对,说到底,她不过全是为三殿下过得顺意快活罢,只要儿子开心,她便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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