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愣,继而有些不可置信抬眸望向君父眼睛,道:“父皇,您……您都知道……?”
皇帝又重新闭眼,嘴角拉拉,像是在笑,低声道:“他瞒得过……瞒得过王忠禄,瞒得过朕宫里这些个奴婢,却瞒不过朕……”
“元儿……你……咳咳……可不要太小瞧你父皇……”
裴昭元时感觉到有些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由追问道:“既……既然如此,父皇为何还要喝那汤,您……”
皇帝露在锦被上那只手,却忽然拉住裴昭元手。
”
裴昭元沉默会,道:“没有人教儿臣,儿臣所为,皆是自己主意。”
皇帝闻言,忽然又微微睁开眼,那双半昏半明眼睛,便这定定注视着太子,半晌,他才缓缓道:“你这孩子……唉……咳咳……”
分明是被逼宫,却仍然还是那副没什太大波动慈父模样。
裴昭元忽然觉得有些憋气,这感觉像是蓄满力狠狠拳,却打在棉花上,叫人心里实在很不得劲,他闷声道:“父皇……您倒还镇定,难道便不曾生儿臣气吗?”
裴昭元愣愣,感觉到皇父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下,那只手与他不同,皮肤自然不像二十多岁年轻人这样光滑紧致,要粗糙干枯多,但那手却又是这样温热,简直叫人无法忽视它存在。
皇帝缓缓道:“你是……朕孩儿,你年节上贡给朕汤……是你……咳咳……是你对朕孝心,朕岂能不喝?”
裴昭元闻言,心中却忽然像是被什坚硬东西顺着心房重重击,刺破表皮,又顺着他心口直刺下去,几乎把他给戳个血肉模糊。
他开口想要说话,嗓子眼里却是片哑然,怎也发不出分毫声音。
皇帝仍在继续缓缓道:“朕……朕知道元儿按捺不住,元儿……元儿打算……和朕赌回,这些……朕都知道……朕陪你赌……只是……只是如今朕还在……便是元儿露破绽……朕也愿意……陪朕儿子继续赌……但……但倘若往后朕不在……你若露破绽……便……咳咳……便再没有人会陪你赌……他们只会击毙命…
皇帝咳两声,低声道:“生气……生什气……咳咳……你……你是朕儿子啊。”
太子闻言,瞳孔微微缩,背脊也僵僵。
皇帝又剧烈咳好几声,这次似乎终于喘匀气,嗓子眼里稍微安静几分,长叹声,低低道:“朕倒是……倒是真生气,却不是气你逼宫。”
裴昭元喉头紧紧,道:“那……那父皇是气什?”
皇帝却并不回答他话,只答非所问道:“元儿……你叫人准备那碗雪梨汤,你便真以为……纪鸿他就……就做得天衣无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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