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祯自当年青岩送还周月娴时,和他见过面,后来青岩回养心殿,也在大朝、或是皇帝宴饮百官时见过面,只是二人对当年之事,都当作心照不宣般,半点不提。
周祯在翰林院呆几年,两年前熬够资历,终于被提拔去国子监做讲学,入国子监后,周祯口碑颇好,虽然他年纪比有些国子监监生还小些,但却颇得监生们敬重爱戴,潜华帝得知后,便命周祯入宫,在太学堂为年纪还小八皇子讲学,因此周祯有入宫牙牌,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周祯见青岩,隐有急色,开口便道:“谢内官,宫外出事,有急事要面见皇上,不知皇上眼下可有空闲?”
青岩道:“皇上刚宣苗美人侍驾,只怕此刻不方便见您。”
东西,给朕滚出去,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内侍奴婢们哪敢多话,都纷纷退出殿去,只有方才奉茶小内侍顶着被泼身热茶匍匐着瑟瑟发抖,努力爬几下,也没能爬起来,青岩经过他时,不着痕迹伸手拉他把,他这才站起身来,跟着退出殿外。
出养心殿,青岩见那小内侍脸色煞白,手脚仍在微微发抖,大约是被吓坏。
他低声宽慰几句道:“万岁心情不好,本不是你过错,只是你也要长个记性,下次别在这当口去触霉头,今日就不必你当值,回去换身衣裳吧。”
那小内侍红着眼眶,听他如此安慰自己,险些哭出声来,好容易才忍住,哽咽着道:“是……是,多谢公公提点,都是小没眼色。”
周祯闻言,却更急,道:“此事非同小可,定要见皇上,烦请谢内官替通传。”
青岩见他如此着急,也有些好奇,问道:“不知是什事,讲学大人如此心急?”
周祯也不瞒他,答道:“安王殿下当街打死三个国子监监生,眼下监生们忿忿不平,外头物议如沸,国子监、三法司衙门都被围个水泄不通,祭酒大人和三法司几位大人都被堵在衙门里出不来,素日在监生中有些薄面,苦言相求,这才得以脱身,请公公即
青岩拍拍他肩,道:“回去吧。”
那小内侍才踉踉跄跄回下处去。
未过多久,漱青便带着个打扮精心穿着水色宫裙女子来,青岩认出这女子也是当初段时行献上百越俘女之中个,似乎是姓苗,只是远不如孙嫔得宠,因此只封个美人。
漱青才刚带着苗美人进去没多久,外头宫道上便匆匆走近两人,行在前是个引路小内侍,后面却是个穿着靛色官袍年轻男子,青岩见那人,微微愣,道:“周讲学?”
来人却竟然是那位才名赫赫、连中三元周四公子,周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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