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两下,勉强控制住,挨着涂老幺蹲下,捡个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儿,欲言又止几番,问他:“她是不是恼?”
李十昨儿个生好大气,那时宋十九还有些不知来处欢愉,如今便自尝恶果,悔得她肠子都青。
“恼你做什?”涂老幺不明白,”你干啥?”
“……”宋十九语塞,总不能说是她不让李十擦身子。她抿抿嘴角,反问他:“那她做什不带?”
“嘿,”涂老幺布鞋在地上碾碾,“能晓得?不是也没带?”
李十颔首,又见阿音懒懒揉把脖子:“几时动身?”
“过些日子。”李十沉吟。
她想起宋十九说要等小涂老幺落地模样,眼神若有似无地软几分。此外,她还有旁盘算,阿音许久未回胡同,她有些疑虑,不晓得是不是经年累月,滕蛇毒性弱几成。
阿音斜她眼,将烟盒搁下:“那你这段时日做什?出摊儿?”
“不出。”李十摇头,眼神往四周瞥瞥,想起宋十九早前洒下种子,勾勾嘴角:“种花罢。”
仍然十分渴望李十对她落下个薄薄拥吻。
好在,她只许自己放肆心意停留在此时此地石阶上。
她抬腿,迈下个阶梯,鞋跟儿触到石板子,李十抬眼看过来,阿音走过去:“还未歇着?”
“嗯。”李十沉腕将酒壶停下来。
阿音掏出洋烟,正要抽根出来,李十道:“今儿别抽。”
“那,阿音呢?”
涂老幺往院门口指,阿音优哉游哉地散步来。
宋十九舒坦些,又隐隐忧心,她跟着李十惯,不晓得她自己人能不能招架得住。
思及至
阿音眼波小扇似上下晃晃,最终未言语什。
第二日清晨,好胳膊好腿宋十九神采奕奕,起个大早惯常给李十打水做饭,敲门却不见人,往东院去,听蹲着刷牙涂老幺说,李十上张家口去。
张家口?宋十九怔,念着昨儿个青青言语,下子蔫半截。
她鼓着腮帮子倚着院门,半晌未说话。李十不仅不带她,连知会她声也没有,又多半是去青青口中暗门子,张牙舞爪想象在她脑海中七上八下地挠,痕痕都是酸意弥漫爪印子。
情窦初开小姑娘尝完蜜饯,总算开始咬上口酸涩果子,渍得她肋骨疼得要命。
阿音怔,李十许久未管过她,于是笑问:“怎?”
李十蹙蹙清淡眉头,敲着酒壶:“你喝许多酒。”
她酒味几个时辰也未散,像是缝进衣裳里。
阿音以无名指将烟顶回去,手里把玩着烟盒子,想想,问她:“方才听十九说,咱们要
找狌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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