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接过那文书看,是长串名单,每个名字后头还有对应职分。
“宫外各个渠道人都摸清,宫里这些人顺藤摸瓜自然也就出来。”池州道:“不过下官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查到内侍司每个部门对应内侍是谁,至于具体他们采购物品数量是否能与宫外查出来线索对应得上,恐怕还要王爷派人在宫里查查。”
池州是大理寺人,盘查内侍司人并不在他职权范围内。
倘若他贸然插手,只怕会打草惊蛇。
从书房出来之后,纪轻舟便见到小山端两碗绿豆汤过来。小山将另碗给个小内侍让对方送进去给池州,剩下这碗则给纪轻舟。
“以前倒没觉得天气竟这热。”纪轻舟喝碗绿豆汤,身上暑气稍稍缓解些,但面色依旧有些差。小山怕他中署,没敢让他立时去洗澡,等他身上汗散差不多才松口。
“见你最近气色总是不大好,是不是太累?”小山有些担心道。
纪轻舟闻言目光微闪,道:“倒是没觉出来……你可别再给进补。”
“身子亏可不就得好好补补吗?”小山理所当然道。
纪轻舟浑身散发着暑气立在那里,心情十分复杂。
他觉得自己最近变笨,这明显苦肉计他都没看出来。
怪不得别人都说孕傻三年……
纪轻舟想到“孕”这个字,顿时又有些别扭,本就晒得发红脸上,更添几分红意。他肤色原本十分白皙,面上稍有红意便很显眼,立在那里让人想忽略都做不到。
李湛目光在纪轻舟面上停留片刻,见少年身红袍已经被汗水洇湿,便低声道:“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
纪轻舟却皱眉道:“怕吃胖……有碍观瞻。”
小山闻言噗嗤笑,并不知纪轻舟是担心吃胖身子显得更快,只当他是真爱惜身材,便道:“你放心,回头多给你弄些美容养颜食材,定会保证你吃容光焕发,却不会多长两肉。”
纪轻舟:……
感觉自己在小山心里形象已经快扭曲……
书房内,池州从怀里取出份文书递给李湛。
“谢王爷关怀,不必麻烦。”池州却以为李湛是在朝他说话,忙开口道:“好不容易跪这久,会儿出去若是换身衣裳,那不是白跪吗?”
池州原本是打算跪到午后,却没想到王爷如此体恤,只不到个时辰就让他进来,如今还贴心地让他洗澡换衣服……池州心中十分熨帖,暗道王爷平日里看着冷厉,实际上还是很体贴下属。
李湛闻言瞥池州眼,面色十分复杂,也不好再解释什。
“都下去吧。”李湛半晌后开口道。
纪轻舟闻言忙躬身行个礼,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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