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在背后哭笑不得:“云留!”
钱恒却笑不出来,低声说:“家里托人传信,说父亲病重,叫赶快回去看看。今日并非休沐,……”
沈越也走上来,闻言安慰他几句,又说:“孝道为重,你不若告假,在家中照顾令尊段时日,学院定然会应允。”
钱恒看他眼,苦笑下,没说话。沈越有些疑惑,下意识看向谢蕴昭。
谢蕴昭再拍拍钱恒肩:“没事哩,你去告假好哩,那份补贴分你半,沈越也可以分你半哩。”
“云留……云留?”
她放下双手,重又笑眯眯:“对不住哩,刚刚思考午饭吃什好哩。书院真好,天天都有肉吃。”
沈越信以为真,笑道:“总不好让修仙学子吃不好。听闻今后过辟谷境,就不用再依赖凡人食粮。咦,那是不是钱恒?”
晴雪苑和苍梧书院并不相连。要去书院用饭,就要穿过两道大门。谢蕴昭和沈越刚走出晴雪苑,正要往书院去,却见个眼熟身影从大门右拐,显然要去别地方。
钱恒也是晴雪苑学子,而且是和“许云留”样平民。他是下京区人士,家庭贫寒,据说家中还有生病父亲、眼睛半盲母亲。
如果是谢蕴昭处在郭衍位置上,眼睁睁看见朝夕相处弟子们被大阵格杀,起因是块来历莫测玉简……
她难道不会当场,bao起?若想做件事而不去做,道心便有瑕疵。
她都知道事,郭衍不可能不知道。
管你什平京上古大阵,再厉害也是荒废十万年、被神游小辈修复阵法,难道真能随便杀死个归真境大能?
然而郭衍不仅没有,bao起,反而自己封印修为,在事发后三个月中直装得潦倒凄惨,在平京中苦苦忍耐和等待着。
“补贴……
他是金土木三灵根,在晴雪苑里仅次于沈越。此人平日沉默,少与人交流,只顾发奋苦读,还偷偷攒下书院发下物资,带回家补贴父母。
有几次谢蕴昭撞见别人言语欺负他,他也不言不语,她就帮着说几句,所以和钱恒还算熟悉。
“钱恒!”谢蕴昭叫声,“你去哪里哩?”
钱恒紧张地回头,看见是她和沈越,才放松些,又赶快比个“噤声”手势。
“怎,你要做什坏事哩?难道要逃学?”谢蕴昭走上去,看看外头繁华街道,把摁上对方肩,“好兄弟起走哩,你逃学怎不叫上哩?”
他究竟在等待什?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大阵确实厉害得超乎想象,面就让郭衍这位归真真人吓破胆,躲在下京区瑟瑟发抖,什都不去尝试,只苦苦等待师门来人,好将情报顺利传达出去。
哪种可能性更大?
难道说……
谢蕴昭抱臂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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