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季浮沉问他。
“我们暂时什么也做不了,总不能强行把人赶走。他们都没有去处,离开了这里也会有新的流民再找过来。若是仗打不完,往后外逃的流民只会更多”
季浮沉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眼下这局面,恐怕就连官府的人都应付不了。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段青来了一趟。
他们也没地方去,大伙儿就暂时答应了让他们在那边暂避,还给他们弄了些粮食。但这短短的半个多月里,那里已经住了十几口人了,要是继续这么下去,人越来越多,日子久了我们也接济不起他们了啊。”
“附近其他村子有遇到这种情况吗?”
“都有,那些流民一开始来了都是在官道的沿线找一些能落脚的地方。现在估计是那边落脚的地方挤满了人,他们不得已只能走远些,这才找到了土地庙。”
周岸想起他和季浮沉这一路上见过的那些流民,心情十分复杂。
那些人路远迢迢地从边城走到祁州,无非是想避祸,想远离战争,想多活些时日。可他们就这么背井离乡,哪怕真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也未必能顺顺利利地活下去。
“九爷知道流民的事情吗?他有没有想过解决的法子?”季浮沉问段青。
“眼下这局面,九爷要顾及的事情太多,顾不上这边。不过现在天气暖和,流民随便找个地方落脚都不至于冻死,只要有人给他们一口吃的就行。”段青道:“这几日我也正和大当家商量对策,想着能不能筹措点吃的给他们。”
“我们这边倒是还有点粮食。”季浮沉道。
他在北殷大营卷走的粮食给了边城一部分,剩下的被他直接装进空间带走了,如今的流民都是边城跑出来的,这批粮食若是给他们倒也合适。
“不过只有粮食怕是解决不了问题,治标不治本。”周岸说。
当日季浮沉下学后,周岸便将流民的事情朝他说了。
“我听说了。学堂里有个孩子,住得靠近村边,他说这几日老有流民去他们家敲门要吃的。”季浮沉道:“村子里现在是凑了一些米粮在接济他们,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粮食的问题还是其次的,只怕日子久了流民和当地的百姓会起冲突,一旦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就不好控制了。”周岸说。
人在极端的环境之下,行为难免会脱离固有的思维方式和道德标准。先前杀人的那些流寇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原本也是普通人,但遭遇了一系列的问题后,行为准则就变了,道德的约束感极低。如今的流民,难保不会出现个别极端的人。
再加上他们的人数多了以后,容易形成一定的群体意识,一旦有别有用心的人潜入其中煽风点火,激将他们和当地的百姓起冲突,那事情的发展将会越发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