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笑出声:“倘若袁公子精通刺绣功夫,那便在方帕右下角绣根竹子吧。左右也不过是擦擦汗水布巾,无须费神绣些繁琐之物,根青竹足矣。意为长宁,笔直修长,宁折不弯。如何?”
胸臆间回荡着当年那人低沉笑声,裴元邵捏着绣帕指腹不由愈发用力。
黑洞洞眼睛错不错注视着眼前女子,唇边佯装轻笑便悉数消失无踪。
沉而内敛眸子内,弥散着
他撇撇嘴,她念旧,却不念他。
接过帕子,将眼睑黑灰擦拭干净。
她伸手欲收回此物,他却将它揣入怀中。
商量道:“都擦拭脏,帮你浆洗干净,再还于你,可好?”
那人凝他瞬。
耐心解释道:“殿下放心,此方素帕乃草民所有。并未被使用过,应是干净。”
裴元邵眉目高隆,尽管整个人都在颤抖,却强行压制住掐住她脖子**。他此刻只想知道,为何?为何这方素帕所绣之物,与那人当年喜好模样,连青竹位置俱是样。
两年前,花石镇,西樵村。
那天得闲,在灶房内生火煮饭。
灶膛烟灰迷他眼。
这是方白底素帕,帕子右下侧绣有根青竹。
青竹枝干挺拔,通体翠绿。
裴元绍抖着手捏紧眼前绢布,斜靠于椅被身子前倾。
圆润指腹落在那片绣工精湛竹子上,殷红唇细微打着颤。
他抬眸,桃花眼直视不远处女君,沉声问道:“此素帕乃你所有?”
他尴尬别开眼,随口道:“你这布帕浆洗过太多次,边角已是泛黄,若是绣上图案,倒可装点二。你喜欢什样图案?哪天得闲,帮你绣个图样,可好?”
阳光撒入灶房,那人身后被踱层光晕。她撩开耳边碎发,茶色眸中蔓着丝笑。
那是他第次捕捉到她眼底真实笑意。
她挑眉问道:“你竟会刺绣?”
他支支吾吾:“……虽不会刺绣,可往后多练习,总是会。”
那人现在旁,递来方泛黄帕子。
淡声道:“眼睑有污灰,用它擦擦。”
那块粗布方帕,素白色,布料粗糙,皂角浆洗晾晒后,干燥温暖,可颜色单调苍白,如她整个人般。
他好奇问:“这帕子用多次,你如何直揣于身上?”
那人道:“念旧。”
柳长宁神色古怪,觑眼他凝重神色。不由耸耸肩。
好人难做,时生出怜悯,却忘对面之人却是个极为挑剔之人。
便宜夫郎素来爱洁,几年前两人朝夕相处,彼此熟悉,她递给他素帕擦嘴,他尚且会放心使用。
如今再次见面,她于他仅是陌生女子,此刻必定是心有嫌弃戒备。
想及此,柳长宁将青瓷茶壶置于桌上,侧头扫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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