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这会子还论起夫妻来,谁和他是夫妻。
料着御前人对皇帝作法也是透着无奈,连怀恩那善于开解人,这回也有些理屈词穷,不知回头见皇帝,又是怎个说法儿。
横竖到今时今日,硬着头皮扛过今夜再说,可心里闹着别扭还要侍寝,听上去就是莫大折磨。
说怕,心里终究觉得怕,人家是九五之尊,是个男人,男人女人那点事儿,在她晋位之初就已经看过图册,妖精打架似,叫人好奇又惶恐。实则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虽然在太后跟前口个矜矜业业服侍皇上,真到这种时候,也还是忍不住腿里打哆嗦。
怀恩见她怯懦,笑笑道:“主儿别怕,万岁爷是个温存人,您心里怎想,大可以和他细说细说,就是张床上聊上整夜也是有……”边说边眨巴两下眼,“没事儿。”
“主儿,”含珍轻轻唤她声,“过燕禧堂去吧。”
颐行嘴里嘟囔着,“没见过这不要脸人,都快势不两立,还翻牌子做什。”
含珍道:“事儿已然出,总是想法子说开为好。万岁爷还是有这份心,倘或把您撂在旁,那您将来还求什晋位呢,在嫔位上蹉跎辈子?”
是啊,她野心他已经知道,好些心里话她也和夏太医说过,虽然两下里少不得尴尬,但既然身在其位,翻牌子事儿终归无法避免。
颐行站起身,带着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气度,两眼空空望向前头殿宇。含珍帮着归置身上衣裳,头上钿花,待怀恩接引灯笼到门前,轻声叮嘱:“主儿,今儿是您喜日子,您得带着点笑模样,有话好好和皇上说,啊?”
反正伸头是刀,缩头也是刀,绕是绕不过去,于是颐行深吸口气,举步迈出围房。
嫔妃们侍寝般都在燕禧堂,她朝西望眼,廊庑底下宫灯高悬,那回旋光晕照着细
颐行苦着脸看看含珍,“你瞧这心境,哪里还笑得出来。”
门前怀恩听,少不得也劝慰上两句,说:“小主儿,您别都莫思量,就想着万岁爷是爱您,才做出这些怪事儿来,就成。”
颐行脸上火烧样发起烫来,还爱她呢,这哪里是爱她,分明是把人当猴儿耍。
“和他早前又没有交情,就是小时候看见他尿墙根儿,也是十年前事儿,他就记仇到今儿,你别替他说好话。”她虎着脸道,“谙达,如今脸都没处搁,你知道不知道?今儿坐在这里,浑身针扎样难受,他还翻牌儿,竟不知道他是怎想。”
怀恩唉声道:“小主儿,您听奴才句劝,夫妻没有隔夜仇,早前那点子事儿,不过是万岁爷玩性,您量大些,事儿过去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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