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还在怀念她夏太医,于她来说温柔夏太医就像凭空消失样,她最初心动也随风散。
她不待见他,也不要他靠近,可是总有方要主动些,不然好事儿也成不。所以他忍辱负重又上前给她擦泪,当然再次被她推开,世上真没有比她更倔丫头,她推他力气回比回大,最后冲他怒目相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再来!”他没辙,只好站在那里看她屈肘擦脸,最后还十分不雅地擤擤鼻涕。
其实总有天会穿帮,这个预感他早就有,本以为永寿宫那回说开,往后夏太医和她再无交集,这事儿就算完,没想到最后竟被那几个好事之徒重新挑起,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恭妃她们虽被处置,老姑奶奶却也彻底懵。他永远忘不掉她不敢确信夏太医就是皇帝,遍遍看他眼神,少年清梦就这断,这种感觉他明白。
可是要怎解释呢,他开不口,怏怏退回床上。她还在那儿挺腰子站着
墁地面,让人微微产生晕眩之感。怀恩引她上台阶,本以为路往西稍间去,没曾想走到正路后寝殿前忽然站住脚,怀恩回身笑笑,“小主,主子爷在寝殿等着您呢,请主儿随奴才来。”
这就是待遇上差别,西稍间每位嫔妃都过过夜,皇上例行完公事并不留宿。中路正寝则不样,还没有哪位嫔妃登过龙床,在万岁爷心里这也是头回,是他坚守最后寸净土,不管老姑奶奶意会到没有,反正怀恩是感动坏。
就如同引领正宫娘娘样,怀恩身腰躬得愈发像虾子,小心翼翼把人引到殿门前,轻声道:“纯嫔娘娘请入内,好好伺候皇上。”
颐行扭头望含珍眼,“你找个围房歇着,进去。”
含珍点点头,放开搀扶她手,看着她走进那扇双交四盗饣门。自此年轻主子就该不情不愿地长大,含珍和怀恩交换眼色,心头有些涩然。
皇帝寝宫,应都是明黄绣云龙用度,屋内掌灯,看上去满目辉煌。
颐行穿过次间落地罩,步步走进内寝,金丝绒垂帘后便是张巨大龙床,床上人穿着寝衣正襟危坐,显然已经准备妥当。
颐行伶仃站在地心,两下里对望,都有些尴尬。昨晚上千秋亭境遇仍旧盘桓在心头,如今夏太医已经坐在床头等着她,此情此景,实在令人难以适应。
想好不难过,和皇帝相处就要学得脸皮厚,然而却时没忍住,眼泪又流出来。忙拿手擦,可是越擦越多,擦得满手都是泪花。
皇帝看着她吞声饮泣样子,终于坐不住,站起身走过来,也不说话,卷着袖子胡乱给她擦脸,她又嫌他擦得不好,把将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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