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山觉得阵晕眩,浓浓黑影侵袭上来,让他呼吸困难。
再睁开眼,床前坐不是李浪,而是久违李泯。
他静默地用笔在纸上划动。李萧山知道他字也很好看,毫无特色好看,工整犹如印刷,他这个人连外表都是样,没有哪里挑出数据上错误,可细看,才会发现空缺着部分永远无法找回灵魂。
李萧山握紧拳头。
他突然想仔细看看李泯。
他没赌赢。
最后,面对着病床上冰凉身体,他答应下给他十年。
原来李泯真有喜欢事。
他像小时候样在人群最不起眼处静默无声地观察,记录人间百态,揣摩每种他不能拥有情绪,不参与任何故事发生。
这次他坐在镜头后面。
让他感受外界冷漠、刺芒、孤立。
对任何不属于李家人保持防备。
自然,他就会背向外界,带着家族往更远地方走去。
……
在发现他天生患病时候,他们选择不是治疗,而是利用。
“李泯到底有什病?”
这声像隔着二十年光阴,把他唤回从前。
那个时候,也是有人这样问他。
他其实不记得。
只记得发现这个阴冷刻板孙子人格异于常人,非极端刺激不会产生普通人情绪之后,他才渐渐认识到,这个没人喜欢透明人叫李泯。
他竟然好像不记得李泯是什样子。
因为知道他周正得没有缺点,所以不会用力地去记他样子,也不会反复观摩这张不用被记住脸。
精神越来越差之后,他甚至连李泯从前是什样都记不清。
“李泯……”他第数不清多少次叫这个名字,莫名地想起自己从未像亡妻那样叫过他小泯。
这个名字也是他给他改。
他渐渐成出色导演。
人们盛赞他思想和严谨,惊叹他所展现常人不会注意视角,诟病他没有实感情感调动和感情故事。
没有人知道那是他病。
他已经把自己所能都做到极致。
最后段空缺,永远无法弥补,他始终安静地做着自己缺撇人。
顺水推舟地让他被人类社会排斥二十九年。
李萧山嘴唇紧抿,目光浑浊。
十年前,他和妻子已经分居许久,但她去世前还是告诉他,你得让李泯去做自己喜欢事。
什喜欢事?李泯有吗?
有。
他不爱说话,喜欢观察别人,在非要他说话不可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将那些观察化为动作,模仿出来。
情绪恒定、过目不忘、长于学习,种种病症带来症状让李萧山渐生暗喜。
他发现个完美压力承受者。
个能够接过包袱而不逊色继承人。
于是,他有意识地将他同其他同龄人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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