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笑越发变得苦涩,他抿嘴尽量板起脸,用傅秋锋熟悉语气道:“朕已经很平静,你知道朕为什用幻毒欺骗嫔妃吗?朕……朕只要碰到她们,就会想起朕母亲,想起她身上密密麻麻箭,她只剩口气时用那双瘦弱手去擦朕眼泪,血在朕脸上擦塌糊涂……有时朕也会噩梦连连,梦到那血变成褐色,深绿,浑浊粘液。”
傅秋锋眨眨眼,只能看清容璲轮廓,容璲在耳边忽远忽近声音催人困倦,但他还是坚持陪他说话,努力保持清醒:“……那定是个好母亲。”
“是啊,但凡朕早到步,就可以带她走,但朕来晚,可笑是,即便如此朕也没自责多久,朕把所有过错都推给容瑜。”容璲此时笑称得上凉薄,他不客气地讥讽自己,“朕和公子瑜不样,朕是自私,朕永远不会责怪自己,朕只会做对自己有利事。”
秋锋口中布松,刹那惊讶和波澜让他愣住,但背上骤然疼,烧热钝刀顺着箭杆方向刺入皮肉,每寸经脉骨髓都在抗拒同时又将刀尖深深吞入,痛楚顺着脊椎流向四肢百骸,连指尖都不受控制战栗,在岩石地面上抓出道道血痕,傅秋锋呼吸猛地梗在嗓子里,噎成声变调呜咽。
容璲在精准操纵内力上已经经验十足,就算达不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但驱使柄匕首在血肉之躯上横冲直撞也绰绰有余。
附着真气刀尖劈开肌理,和箭头蹭出声瘆人噪音,傅秋锋肩胛像停在花瓣上蝴蝶样向上耸立合拢,细密汗珠混合着血迹在雪白背上晕成幅水墨,容璲咬紧牙关,尝到口腥甜,他用力剜出带着倒钩箭头,将它们甩远,撕下片里衣按住血肉模糊伤口。
回生两回熟,剩下箭头容璲已经熟练麻木,傅秋锋始终没有开口,他眸光有些涣散,死死咬着衣袖,在断续破碎喘息中逐渐松下挣扎。
容璲快要撕完自己衣摆,把傅秋锋裹严严实实,点穴包扎所有能做都做完,拿开傅秋锋咬在口中衣袖时看见唇上几道细碎伤口。
他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抹下,浅淡血痕在指腹扩散,触感柔软温热,容璲怔怔地蹭蹭手指,冲出洞去捡树枝枯叶把火烧更旺。
“傅秋风!傅公子,醒醒!”容璲卷个叶子,到河边盛些水,托起傅秋锋后脑慢慢喂给他。
“咳……”傅秋锋躺在容璲怀里,回过点神,等他抿完那点水,才急于求证似问道,“之前,是开玩笑吧,为让臣分散注意。”
容璲嘴角颤,笑容慢拍才跟上:“是啊,是玩笑,你好好躺着休息,已经没事。”
“那您呢?”傅秋锋反问,“您也平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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