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也不禁泛起遗憾,他亲手给父母下葬立碑,搬动逐渐僵硬尸体时,也是同样恍惚。
“躲在地窖里第天,那时还好,窖中存些青菜,朕饿极,就啃片白菜,现在想想,韦渊那时比朕都懂事。”容璲发出声短促笑,手指紧紧握着,“可朕母亲……朕直带着她,把她也带进地窖。”
傅秋锋这时才感觉事情不对,他舔下干燥开裂唇,疲惫不堪,就稍稍闭会眼:“只是城中富户,不可能……咳咳,直用作岗哨吧。”
“当然没有直,叛军在那里待十天,顿
傅秋锋努力地皱起眉,反驳他:“您没有错,如果您真自私,臣已经葬身河底流沙。”
容璲伸手替傅秋锋理理头发,用袖口擦去他额上汗:“那是因为你还有用处。”
“臣若没有用处,也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傅秋锋轻轻吐气,“就算您有目也实属正常。”
容璲沉默会儿,有些黯然地垂下头。
“朕当时正在翻冷宫墙,另条路上叛军追杀容瑜而来,他为甩掉叛军,就走冷宫小巷,小巷狭窄,追杀他人带着弓箭,其中人放箭,然后就是片箭雨。”容璲继续说道,“照看冷宫宫女内侍早就逃命去,朕母亲当时就在附近徘徊,容瑜把她推到巷口,她中箭,就堵在那里,个活生生人,顷刻间就成冷冰冰尸体。”
傅秋锋枕着容璲大腿,竖起手腕,随意拍下他,也不知道拍在哪里,权当做安慰。
“都严词澄清,就别乱动手动脚调戏朕,否则朕可让你负责。”容璲抓住他手,语调低哑揶揄,“……沈将军当时负责断后,只剩下他所带支人马还在皇城,他知道朕打算,赶来接应时与叛军交手,朕这才得以带走母亲。”
“朕当时已经昏头,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死,那朕存在还有什意义?韦渊让朕快走,沈将军只能分出三个人保护朕和追来韦渊撤离,朕偏要背上她不肯放下,逃出皇城,到京师也是片混乱,连皇帝都逃难去,百姓哪里还能安全?”
傅秋锋鲜少听过容璲谈及百姓,如今听容璲语气,并非是他不在意,约莫是提也只能徒增悲哀。
“那三个士卒在京城就被大肆策马劫掠叛军所杀,朕和韦渊逃进户人家,躲进院中废弃地窖里,想等巡逻叛军离开后再出城,但他们见这户人家还算富裕,又是临街视野开阔地方,就拿它当做岗哨。”容璲越说语速越慢,有种惨烈悲怆,好像每提句都是从紧紧压在脑海深处记忆里现淘出来,“朕直背着她,她变得那轻,好像正在离朕远去,也变得那重,仿佛被这个待她不公人世拉扯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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