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父如今病重,每顿只能进点汤水米粥,恐怕无福消受圣上赐恩。”
他背上冷汗出层又层,虽说把方才那阵暑热劲儿已经消,但是现在如果叫他脱衣裳,大概能拧出地水来。
秦季洵不是不能领会皇帝意思,他战战兢兢道:“臣明日便上书求去,回家侍奉父母,还请圣上俯允。”
圣上要是真不顾骂名,那他再味执拗下去非但皇后位置保不住,家人或许也要被皇帝怒火牵连,连忙顺着圣上意思道:“臣家中无人照应,父亲在京城病重,做儿女却出来游玩,实在是不合孝道礼法,臣甘愿领受陛下责罚。”
皇帝出行,臣子随驾是意料中事,他不敢有什怨言,圣上只是淡淡地看他眼,没说准与不准,最终还是道声去,叫他出殿。
瞧,省得将来写诏书时候不敢下笔,反而失你‘才藻富赡’美名。”
历来中书省秉承君意,掌管诏书书写与发布,门下负责审查诏令,有驳回君王诏书权力,废后当然不是小事,虽然太后也是同意,可臣子们还是心存疑虑,难免会想办法拖延段时间。
因此皇帝才要他这个皇后最亲近弟弟来亲笔来写。
才藻富赡这几个字是当年他中榜时候皇帝用来夸赞他,但是现在听起来反而觉得十分讽刺,像是圣上有意在讥讽人似,叫他心里生出些不安,仿佛这盒子有什魔力似,不打开还好,打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日安宁。
秦季洵想要推辞,但是皇帝现在恐怕正在气头上,直接为皇后求情简直是要为皇后求速死,“臣老父如今病重,若是……若是知道陛下旨意,臣倒是有许多担心。”
臣子在时候云滢不
亲生女儿被皇帝废黜封号位份,送出宫削发为尼,而废后诏书还是自己儿子来写,别说是卧病在床秦老相公,就是谁也承受不起。
“秦文江如今大概也有六十余岁,”圣上淡淡道:“人到中寿就很不易,你们作为子女,当悉心照拂,朕改日也会命人送些吃食过去,必不叫他老年感伤。”
君主谈及臣子寿数,答应赐下东西可并不是平常赐膳那种关怀意思,圣上如果真关心已经致仕臣子,可以让太医署太医到秦府去问诊,又或者封些虚职高位聊作安慰,赐吃食含义便有些深。
《左传》中秦国君王骂臣子,“中寿,尔之墓拱矣。”,大抵同直接说“这个老不死迂腐东西,你懂得什”是个意思,中寿不过是五十岁,圣上却说已经很好,这同把人往绝路上逼迫有什两样?
他父亲疾病是因为旧创难愈,生出背疮,又有高热不退,秦季洵怕圣上会说出赐些诸如鹅肉脯类食物,这几乎便等同于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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