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里已经飘出肉香,方斐用勺子搅动几下又尝尝咸淡。
本以为这话题就此揭过,两边各退步。他专心看着砂锅,咫尺之间李小勤擦擦手,突然语气无奈地问:“要不普洲那套房子咱们还是卖吧?”
“嗯?”方斐没听明白,“普洲房子?”
“本来是前几年准备给你……以后结婚用,现在不是用不上吗。”李小勤最终没好气地说,“你可真能给妈省钱。”
心间雀跃似跳动,方斐想笑,却还要忍住:“那卖房子,你们以后住哪儿?”
“阿斐,你做个正直善良人,爸妈就很知足。”李小勤背过身去,声音几乎被掩藏在切菜动静下,“妈妈就想有个人对你好,有人陪你。其他,对真没那重要。”
乖二十几年,从没干过出格事,方斐时冲动脱口而出,本也没指望李小勤像什通情达理、眼界开阔家长似在短暂愣怔后想开。
作为个骨子里保留着传统观念妇女,李小勤肯定也想过未来能享受天伦之乐,住在儿子大房子里,帮他带小孩,再家人和和美美地规划假期去哪儿玩。晚年幸福,儿孙绕膝,这就是李小勤所能想象未来蓝图。
但正如同她根本不解演艺圈还支持方斐当演员拍电影,李小勤无法接受,理解不儿子为什突然说自己是同性恋,到最后仍说:“只希望有个人对你好。”
方斐残忍地打破她幻想,他猜,李小勤到底有点难过。
“要是不接受呢?”李小勤反问,“你就会和他分开吗?”
没料到老妈会这说,方斐也愣住。
他反应是李小勤意料之中,她叹口气,再次从方斐手中接过菜刀和几块红薯:“这些年你不往家里走,说是手头紧,其实心里也有数……听到你这说反而有点儿想通,为什你要跟做30岁约定。”
“……”
“阿斐,你压根儿没想过结婚,对吧?”
“冶阳呗。和你爸在冶阳住辈子,你让这个时候换个大城市,们还不习惯呢。”李小勤唠叨着,好像每次与他家常絮语,“你爸现在身体好多,几个老人也健康,呢
“……对不起,妈。”
女人没答,专注着手里家事,动作麻利又干脆。
方斐站着不动:“他对很好。”
“行。”李小勤头也不抬地递给他盆切好红薯,“加到汤里去起煮。”
“好。”方斐照做。
仿佛舌头被块小石子摩擦,方斐说话都感觉到满嘴血腥味:“不喜欢女孩儿,从很早开始就这样。”
李小勤沉默良久:“以前,不告诉?”
“……”
“现在敢跟坦白,说得难听些无非翅膀硬,极力反对也没用。”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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