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亲数众,如此阵过后,元赐娴已等得百无聊赖,只好盯着前边贵人们后脑勺发呆。倒是郑濯上前时候,递香僧人手抖,不小心将香灰撒落在他手背,叫她神思下归位。
这新鲜香灰该是滚烫,僧人惊,慌忙就要请罪。郑濯却打个手势止住他,大约是不愿如此场合多生事端。
元赐娴觉得奇怪,为何其余人都好端端,轮着郑濯就出岔子。
她心生疑窦,想找机会查探下他伤势,等他自道场退出,经过她身侧时,便从袖中取出瓶药膏,拦下他。
她之所以随身携带药膏,也是因怕被香灰烫伤,有备无患缘故。
众皇室子弟道随驾,跟在帝王车舆后边徒步而行,远远便见佛塔耸峙,日出金光洒在塔尖,笼罩得整座寺院巍峨而肃穆。
元赐娴是宗室女,非正统皇室,因此挨在队伍后方。当然,比陆时卿等干文武*员靠前些。
到罔极寺,圣人车舆落地,金吾卫开道,路引众人往庙内道场去,前方,七面写有大周历代帝王名号巨幡猎猎翻卷。
四下寂静,甚至能听见很远地方传来朗朗诵经声。
跨进门槛时,元赐娴瞧见前边徽宁帝步子不知何故顿顿,等上前,才见地上躺只奄奄息秋蝉,想来他方才约莫是在避开它。
郑濯微微愣,见元赐娴指指他手背,朝他比出个口型:擦擦。
他笑笑,无声回她句“多谢”,继而抬手接过药膏,涂抹好再递回给她,朝她颔首示意别过。
元赐娴不动声色瞧眼他手背上烫红,也朝他略颔首,回头目送他离去,却突然对上道寒芒。
文官队伍里,身祭服陆时卿正望着她,双斜挑凤目几乎眯成道缝。
倒非圣人真有如此仁心,而是眼下这等场合,杀生是触犯祖宗大忌,将为大周招致祸患。这样只小小秋蝉,倘使是圣人不小心踩着,尚可只手遮天,若换作旁人,或将换来杀头罪名。
元赐娴扯扯旁元钰袖子,示意他脚下当心。
这盂兰盆法会第项仪式便是将祖宗们迎入道场。
庙内道场布置开阔,正中张数丈长祭台上整整齐齐摆供品,正前设只硕大青铜祭鼎,里边盛满香灰,旁侧站大周贵人圈里最有名望虚圆法师,及其名下几个出色僧人子弟。
金钟撞鸣,传来三声清音,宫人们高举七面赤底玄字巨幡入内,徽宁帝紧随在后,从僧人手中接过三柱细香,照虚圆法师口中悼词祭天礼拜,接着便轮到后方诸皇亲,拜完个,退出个,再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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