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字迹公正,仔细看时候却不难发现几处走样笔锋,应该是前几天王雪新稍稍好些时提前写好,越到后面,字迹就越乱越急——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
她在信中这样写道:
“儿子们,原谅妈妈和你爸错过太多,快死时候还是想和你爸多说说话,所以提前写好这封信。”
“如果现在依然活蹦乱跳,应该会
——可她到死也不知道谢然爱人是谁,她看向谢然目光中带着遗憾和不甘。
屋子人都心知肚明,只有王雪新被蒙在鼓里。
“妈,妈妈……,其实……”
这刻他多想大胆承认他爱人就是谢青寄,他既想让妈妈死时候不留遗憾,可又怕王雪新是带着愤怒死去。
谢然无助地跪在病床边,想努力看清妈妈脸,可他忍不住汹涌而出眼泪,甚至不知道站在他身边谢青寄是什反应,可就在这时,王雪新又突然笑笑:“算……”
要对自己,失……失望。”
话音落,谢婵几乎是立刻泣不成声。
她视线模糊地看向王雪新,拉着妈妈干瘪枯树枝样手贴近自己娇嫩脸。若真是枯枝,也可被眼泪浇灌,说不定还有发芽再次逢春天,可王雪新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再无法被改变。
“知道妈,知道妈妈……知道。”
王雪新目光逐渐温柔,视线投向谢然和谢青寄,她手臂抬得更高,弯曲着往枕头下摸,似乎是有东西放在那里。谢婵见状,替她拿出来,是张被折叠得方方正正信纸,上面写着谢然、谢青寄亲启。
谢然和谢青寄同时怔,还来不及反应,谢文斌突然发疯般站起。
他边放声大哭,边把三个子女全部推出去,按说他推不动两个儿子,可这刻他不知从哪里来力气,两个手铁钳般狠狠抓,豁得把谢然提起来,接着他满脸涨红地跪在王雪新病床前,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刻。
“爸!你让进去……”
谢然泪流满面地锤着门,可房门被从里锁住。
谢青寄扶好谢然,那张提前写好信被谢文斌起丢出来。
“你们等下,拿出去看,然然……”
兄弟俩都站着没有动,他们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次见到自己妈妈。
谢然原本以为重生之后和王雪新母子缘分很长,没想到还是只有短短五年。
五年时光好像是他从别人手里偷来,现在又要被收回去。他永远都忘不重生那天,当再次万念俱灰地回到这个熟悉地方时抬头看见王雪新那眼。
那时王雪新没有生病,会顶着头劣质卷发在小区门口打牌,她会气急败坏地骂谢然,可也会在被谢然抱住瞬间心软,脸口不对心地享受着儿子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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