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问道:“朱少侠?”
朱靖自小受严师教导,从不扯谎骗人,只得红着脸道:“失礼。喻大当家声音,当真……好听得紧。”
御剑顿顿,重新望向湖面,嘴边露出笑意,道:“你是第二个这说人!”
朱靖心中悄悄地好奇着,却也知道太过无礼,不敢发问。
待侍卫完全走远,才端正地站着,再三道谢。御剑不以为意,道:“出门在外,都是朋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又道:“少侠与官府这个梁子,看来结得不小啊。”
照得片透红,伞骨毕现,依稀只闻见股新油气味。伞上绘制是幅烟霞山水,旁边还有模有样地题着两句诗。
朱靖双眼睛无处可去,只能凝望那红伞,在心中念次:“江湖酒伴如相问,终老烟波不计程。”
听得身后步履纷纷,佩刀锃然,显是那群侍卫在桥上来回寻觅。御剑神态自若,丝毫没有窝藏人犯心虚。见堤岸上人已散去,红伞转,挡住二人肩背。桥上翠羽金钿,尽是携手游春小儿女,并肩共执,笑语盈盈,这把伞可说平常之极。他气息似有若无,又有伞面阻隔,纵然近在咫尺,也难以察觉。侍卫忙碌阵,不见其人,渐渐散。
朱靖听脚步渐远无声,在御剑怀中微微挣,小声道:“多……”
却见御剑撑在栏杆之上,眼望湖面,手指向远处,道:“看!江花。”
朱靖涨红脸,待要据实以告:“不,这是位断袖王爷派来请喝茶。”忽然难为情起来,咬咬牙,狠心,说平生第句谎话:“是……是!”
御剑见他语气古怪,神态颇不自然,料得他在说谎,心中笑:“这看就是个老实孩子,哪像们家那个老油条、小骗子?也就是呆呆模样,有几分神似罢。”点点头,告辞道:“江湖险恶,世事茫茫,望多珍重。”朱靖忙赶上问他住处。御剑手指处粉墙黛瓦大屋,道:“就在其间。”即下桥而去。
朱靖举目望去,见那大屋后座金碧辉煌寺院显眼之极,那是皖南第名刹崇化寺,香火鼎盛,游客如云,当下默记
朱靖随他手指处看去,只见浩浩渺渺丹阳湖上,轮灿烂红日正缓缓升起,照得湖面红光万道,宛如烽火连天而起,又似花朵怒放千里。
朱靖生长九华山上,对这日出江花丽景司空见惯,心中不禁疑惑:“这有甚可看?难道福建没有日出可看吗?”
抬头,见御剑双深邃眼睛正远远望向湖面,苍青色瞳孔中看不出冷漠欢喜,却有层难以言说遥远之意。
见朱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俯下回视,“嗯?”声。
这声音像根尖尖羽毛直撩进耳孔尽头,朱靖脚下斜,几乎就没有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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