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忽发急病也是有,”管家有点明白他意思:“老奴这就叫人去准备棺椁……”
他有些心疼:“只是委屈二爷,从此更名换姓,不能再堂堂正正出现在世人面前。”
郑彦石笑道:“吃堑长智,总也算是不亏。”
……
约莫过半个时辰,屋里边儿忽然响起阵哭声来,老管家抹着眼泪出来,哭着吩咐左右道:“二爷去,快去准备丧仪棺椁。方才那几个家伎侍奉不周,统统押出去打死,再在府中悬挂白幡,向故交人家通传这消息……”
郑彦石听得怔:“高光明正大盯着?”
管家眉宇间带着愁色,点头道:“是。”
梗在心头那口气忽然间散,取而代之却不是释然,而是更甚层窒息。
郑彦石冷冷笑:“连躲都不躲,他们这是想要爷命啊……”
管家年迈,什事儿没见过,早就猜到内中真意,这会儿听他说,半分也不露诧异,只道:“六郎那儿——”
郑六郎:“他是犯什事儿?竟惹得禁军登门。”
前来拿人统领似笑非笑看着他:“这就该问郑六郎,如何会知晓?”
郑彦石碰个软钉子,脸上也不变色,笑吟吟送他们走,回到书房之后,脸上笑才掉下去,侍婢仆从们噤若寒蝉,打起十二分小心,唯恐再招惹主子烦心。
不多时,郑家探听消息人便回来。
郑彦石听那人将万年发生事情五十讲完,忍又忍,手中茶盏还是摔出去,热水与碎瓷溅地。
二爷死?
这也太突然吧?
仆从们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惊疑与不安,只是长久仆役生涯,已经叫他们将服从刻在骨
“放心,他不敢把供出来,他还有老子娘,还有弟妹兄长,要是敢随意攀咬,家人都没好果子吃!”
郑彦石嗤笑声,慢悠悠靠到椅背上,凝神思量会儿,终于惋惜道:“没法子,皇太子明知道在这儿,还叫人盯在门口,怕是动真怒,想把给留下,这时候,还真不能跟皇家顶着来……”
管家是伺候过郑家老太爷人,郑六郎那样死也就死,对于本家子弟却忠心耿耿,不忍道:“二爷!”
“爷不傻,怎可能真把命撂这儿?”
郑彦石合眼,叹道:“这事儿闹太大,个六郎填不平,不叫皇太子出这口气,日后还有闹,拿条命去填,这还差不多。”
完!
这是他心里唯念头。
六郎死定,而自己,怕也讨不到好。
郑彦石面色阴沉,就跟能滴出水来似,摩挲着手上扳指,句话也不说。
管家悄无声息走进来,低声道:“二爷,禁军留人,就在府门前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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