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那刻,车后座空气几乎降至冰点。
裴楠试探地问句:“刚才是你外公吗?”
郑书昀“嗯”声,几秒钟后又道:“他过问下唐家小儿子事,让去乔宅趟,拒绝。”
裴楠张张嘴,最终只是点
裴楠略微放松紧绷脊背,瞥眼郑书昀手机屏幕,看到来电显示“外公”,心头赫然浮现唐予川几小时前在饭桌上那番话。
他抬眸去看郑书昀,对方被手机照亮眼底瞬间恢复极致淡漠,全然不见方才温度。
郑书昀摘下毛巾,待铃声响许久之后才接通电话,对面传来老迈且威严声音:“你今天在饭店,和唐公小孙儿发生什?”
郑书昀淡淡道:“这是事情,无需您操心。”
“如果你没有流着半乔家血,确不会管你。”对面乔仁和显然是对他态度非常不满,说话也没留情面。
三个字,在这种语境下,通常会是个人名。
进入车内短短几步路里,许多学生时代他们共同认识人从裴楠脑中闪过,其中不乏单拎出来还算优秀之人,却在郑书昀光芒压制下又趋于平庸,无能与他勾勒出形象重叠。
说白,就是全都配不上郑书昀。
直到系上安全带,眼前出现条柔软干净毛巾,裴楠拥堵思绪才骤然散开,他接过来,听见郑书昀说:“擦擦雨水。”
裴楠摸摸自己几乎完全干燥头发,又望向郑书昀几乎湿透半边身体,神色有些抱歉道:“你好像比更需要吧。”
紧接着,郑书昀听到手机里传来另个男声:“爷爷,表弟大概是随姑姑性子,有自己想法也正常,您不要怪他。”
乔仁和顿顿,想到什,沉下嗓音道:“你现在马上来这趟,派司机接你。”
郑书昀道:“今晚还有事,改日再去拜访您。”
明明郑书昀嗓音平静,裴楠却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屏住呼吸,几次三番往旁边偷瞄,怎都想象不出这是在和外公这样至亲说话。
郑书昀始终保持着疏离又不失得体语气,眼神却在窗外雨幕反射微光下,如同结冰湖水般冷冽,全无半点波动。
说着,他便将毛巾搭在郑书昀头顶,双手开弓在对方发上轻轻揉捏几下,不期然对上毛巾下那双意味难明深邃黑眸。
如同脚踩空跌入深潭,裴楠心跳蓦地漏拍,这才发觉自己动作有些失分寸。
他掩饰般咳嗽出声,道:“你自己来吧。”
说罢放开手,迅速摆正身体坐好,放眼窗外大雨,甚至短时间内不敢再朝郑书昀那边看,正巧错过郑书昀微弯唇线。
好在,这尴尬气氛还未蔓延太久,便在汽车发动时候被突如其来电话铃声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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