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过后,教室里开始供暖,室内气温有点高,也有点闷,靠窗的同学开了半扇窗户换气,冷空气从半开的窗缝灌进来,吹得人有些冷。
陆瓒被那风惹得哆嗦一下,连忙套了件克莱因蓝的羽绒外套,穿好了继续趴在桌上写字。
他的衣服都是这种很纯很亮的颜
不妙,再这样要露馅了。
陆瓒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
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条件反射般退了半步。
江白榆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陆瓒不太敢看他,只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
“你帮我拎一下,我自己擦。”
没忍住勾了一下唇角。
但他在被陆瓒发现之前就低下了头,掩饰似的垂下眼,从书包侧边的袋子里摸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陆瓒。
陆瓒已经烫过劲儿了,他也感觉到自己嘴角还有粘上去的红豆酱,窘得不行。他很想接过江白榆手里那张纸,但他两只手都被江白榆给的酸奶和小零食占满了,根本腾不出空来。
他把晃晃手里的东西:
“你帮我……”
“嗯。”江白榆低低应了一声。
他垂眼接过陆瓒手里的塑料袋,动作留了点意,避开了他的指尖-
那一年的初雪下得很早,第一场雪落下后,气温持续滑坡。
校园里的树叶落了满地,又被扫帚扫到一起清理干净,只留光秃秃的树木枝丫。夏日时总是灼热滚烫的阳光不再神气,它总是藏进厚重的云层里,就算偶尔放晴,落下的阳光也温温柔柔。
冬日的万物似乎都一样慵懒,聒噪蝉鸣消失了,绿化带里的鸟雀都少了大半。
他本来想说,你帮我拿一下。
但他嘴里那半口鲷鱼烧还没有吃完,后半句话的发音便有点含糊,也不知江白榆听清了没。
他举着手里的塑料袋,想等江白榆拎过去,但和他想的不一样,江白榆并没有接手,而是低头将纸巾折了几下,往他这边走近了一步。
陆瓒愣住了,然后就见江白榆微微皱着眉,抬起手,随意用纸巾蹭了一下他的唇角。
那触碰隔着一张纸,很轻很轻,但还是让陆瓒心脏停跳一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