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向后倚坐圈椅，笔直有力
双腿悠闲地架在桌面，手里拎
串熟粽子荡来荡去。粽子依稀还有些热气，就是形状丑得简直玷污屈子。
他似笑非笑地翻看片刻，拆开其中个，蘸着桌面小瓷碟里绵糖，咬
口。
“丑归丑，味道还算差强人意。”千户点评道。
几口吃完，他歪头看吊在刑架上蓬头垢面卓岐，举起另个晃晃：“卓大人也吃个粽子，应应节如何？”
卓岐面色如纸，干裂嘴唇上满是血污，语声嘶哑吃力：“水……给
水……”
个礼盒，里面是十二枚包装精美粽子，材料极考究，用都是上好贡米和果脯，还有滇西进贡鹤庆火腿，热气腾腾，清香扑鼻。
“哇！”苏小京惊叹，“这是什
粽子，这香！是不是只有皇宫里才能吃到？”
苏晏顺手丢两个给他：“是啊，随便吃。”
苏小北瞧瞧自己包粽子，越发觉得不能入眼，沮丧道：“先前包这些都收到厨房去，给下人们吃。”
苏晏阻止：“别，两辈子第次包粽子，辛辛苦苦劳动成果，可得好好品尝。”
沈柒慢慢拆着丝线，将箬竹叶张张剥开，露出内中又黏又甜糯米，起身走到卓岐身边。
“卓大人，说句实在话，你这硬扛着，毫无意义。你说你没有贪污受贿，捐监多批名额怎算，所有捐米都上缴朝廷，就没克扣部分填充小金库？若依太祖例，合60两银即判剥皮揎草，没冤你吧？
你说没有结党营私，与那些西野党人私信往来又怎算，信中就没有‘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怨望之言？就不曾痛骂过权宦和锦衣卫？”
卓岐气若游丝，神智几近崩溃，只是念叨着“水”。
沈柒冷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哪，浑身上下长着嘴，逮谁骂谁，还欺软怕硬。武死战，文死谏，你要是敢像兵部左侍郎于彻之于大人那般，挨三十廷仗依然面不改色，当众逼得皇爷收回成命，倒敬你是条汉子。可你敢？也就拿们这些替皇爷当差办事出气。
于是苏小北就把苏大人包那串妖魔鬼怪加个鸡巴精单独拎出来，放在另个锅里煮。煮着煮着，就煮没。
“没是什意思？”苏晏睁大眼睛问。
“就是……小中途去后巷货郎担，买罐槐花蜜，回来掀锅盖，就没。”没能管好家，连串粽子都会被偷，对此苏小北很是羞愧。
苏晏摆摆手：“许是后门没关，谁家小崽子闻到味儿，溜进来拿走。小孩子都嘴馋，没事，反正也没包好。咱们就吃礼盒里吧，特供食品呢，不吃白不吃。”-
北镇抚司诏狱里，初夏晴朗阳光照不进分毫，常年派幽深阴冷，只适合躲避端午白蛇小青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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