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叶东楼在摔下来之前,腹部就受伤,所以他用两只手紧紧捂住,直到指间血迹半干涸,才坠楼身亡。
太子双剑眉拧起,目中放出凌厉怒芒:“要禀告父皇,彻底搜查整座楼,让仵作好好查验叶东楼尸体,看究竟是失足坠楼,还是遭人谋害。”
苏晏心念百转,沉默不语。
苏晏不由仰头望向龙德殿最高处,但见斗拱飞檐,角兽蹲踞,黄琉璃瓦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龙德殿是东苑主殿之,高达十数丈,殿两侧辅楼也有三层。看叶东楼落地位置,应该是从左侧辅楼最高层,翻过外廊围栏摔下来。
他听见身后人群中有*员窃窃私语。
“这才刚金榜题名,就死于非命,太惨……”
“莫不是图登高望远,不慎坠楼?”
畏惧。听闻天降尸体,血溅玉阶,吓晕卫贵妃,他怀着七分好奇三分幸灾乐祸,当即尾随其后。
刚走几步,就瞥见人群后方苏晏,正面沉如水地看着台阶方向,又将视线转向豫王。
苏晏与豫王隔着黑压压人群,遥遥相望。两人面色均非同寻常,目光交汇时,似有千言万语,刀光剑影。
朱贺霖见两人隔空眉来眼去,心中无名火顿生,转身大步流星走到苏晏面前,把握住他手:“走,陪同去看看尸体!”
苏晏之前还亲眼见叶东楼赶来精舍捉*,哭哭唧唧地和豫王闹脾气,最后捏着柄短剑,魂不守舍地离开。这才过小半个时辰,个鲜活美男子就变成血淋淋尸体,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上次恩荣宴,听这叶榜眼作诗,便觉得有股不祥之意。‘闲愁只在青山外,独倚危楼最上重’,你瞧,这不是就从危楼最上重摔下来,诗成谶啊!”
朱贺霖忽然握紧苏晏手。
苏晏转头看他。
太子盯着尸体腹部位置,低声道:“你看他指间血迹和七窍流出血。”
苏晏仔细端详,果然发现,指间血迹是半凝固状态,呈现暗褐色,而七窍流出血则是较为新鲜黏稠状。如此看来,出血时间前后不。
他第个怀疑,便是豫王,故而立刻去观察对方脸上神情。
而豫王也样,将怀疑探究目光投向他。
两人以眉为针,以眼为镜,察言观色彼此刺探,无声地交锋好几个回合,不想被太子撞个正着。
苏晏被太子拉着走近台阶,看清尸体面目,果然是叶东楼,又在印象中对比生前死后模样,发现衣着服饰没有任何不同。
叶东楼并未打算下场射柳,今日依然身穿五品文官白鹇补子常服,冠履配饰俱全,两只血手交叠拢在腹部,仿佛在护着什东西,满面血污,依稀可以看出死前表情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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