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强烈愧疚感冲刷着他心。
他知道景隆帝是明君,在五百年后,在他们相遇之前,就已经知道。
所以他才可以底气十足地,用江山社稷来警示对方、用君臣相知来约束对方,因为他知道,这比任何反抗与求饶都有效。
他那套“无以为报”说辞,方面是为将自己摘出以色侍人困境,另方面,又何尝不是为压制景隆帝“人性”,放大“神性”,使对方始终是他心目中贤仁天子、盛世明君?
可他忘记,对方不仅是景隆帝,也是朱槿隚。既有身为天子器量,也有生而为人爱欲。
你们老朱家烂账,自己去划清楚吧!
苏晏脑中百折千转,最后拿定主意。他僵着身子,脸色苍白:“臣不能说。”
皇帝用手指捏住他下颌,抬起来,注视他双眼:“卿再回答次?”
苏晏眼神悲中带愤,愤中混杂着无奈,“臣不能说!皇爷还有什问题,并问吧。臣能答都着实答,不能答,就死不敢开口。”
皇帝目光像将夜天色般沉下来,隐隐透着失望。他用另只手食指尖,从苏晏眉心滑过眼睫,攀过鼻梁,抚过脸颊,最后落在嘴唇上,清风飐水似,点点轻触。
月敲打敲打事。如今再想,何尝不可能是三方串通好作伪证,只为掩盖*情?
“你在梅仙汤那夜,何人擅闯汤池,并与你贴身侍卫发生打斗,因何打斗?”
“……”
果然褚渊把什密都告,并不顾念与他点情分,这黑炭头还真是事君至忠,铁面无私!苏晏默默咬牙。那问题在于,褚渊自己又解多少?
皇帝这是坦白从宽,还是钓鱼执法?
这股爱欲,直都被天子极尽克制地,压在重重责任与冰冷仪制之下。只有实在压不住时候,才会如云中神龙探出鳞半爪,惊动世俗。
对
像月色叩门。清光矜怜而坚凝地,想要入院来。
“清河啊,”皇帝叹道,“朕再问你最后个问题——”
苏晏屏息。
“你说对朕‘无以为报’,可对别人,又是拿什来报答呢?”
苏晏愣住。
若承认,会不会正中圈套;若不承认,会不会坐实欺君之罪?
人生可太他妈难!现在把沈柒和荆红追这两个好斗狗比杀祭天,还来得及吗?
——等等!祭天话,是不是还有个更合适人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也该到报仇时候。
手段似乎有些不君子,但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动,哪怕诉诸公堂,他也有宗室身份护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来就是个笑话,自己除借更大势,还能怎着呢。
反正他也死不,顶多就是挨几顿骂、受点磋磨,总比其他人掉脑袋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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