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意思已经表明得很清楚,苏卿,你怎想?”皇帝问。
苏晏哭道:“臣心里难受,实不知如何说出口……”
皇帝淡淡笑,收回捏他下颌手。苏晏不用被迫抬脸接受审视,立刻如鸵鸟埋头在皇帝大腿,织着彩云火焰龙纹红罗蔽膝上。
“半年前在朕寝殿,朕为你加冠时,你也是这般,嘴里叫着‘难受’,往朕怀里钻,在朕衣袍上蹭。如今你想怎钻,就怎钻,想怎蹭,就怎蹭。但你得先告诉朕——那个人是谁?”
苏晏摇头,哭得泪透龙裳。
十二旒平天冠,垂下四色玉.珠仿佛道丛密帘子,遮住皇帝脸上细微神情。只两带朱缨、朱纮,鲜明地垂在肃穆黑色龙袍上。
皇帝说:“朕是你君,是你父,也是你爱慕者。”
苏晏只觉心血翻沸,又热又痛,说不出话。
“朕富有四海,权倾天下,但因怜你、爱你、重你,故而不忍强迫,想等待你开窍。
“倘若你辈子情窍不开,只想建功立业,流芳百世——朕也成全你。
这爱欲,他可以惧怕,可以反感,可以逃避,可以拒绝,却不能厚彼薄此地去辜负,去欺瞒。
苏晏越想越羞愧,简直无颜再看皇帝眼,垂下眼皮,泪珠颗颗滚落下来。
皇帝被手指上湿热烫下,望着手背上泪痕,想起第次与苏晏独处时,他湿漉漉乌发裹在纱帽里,渗出水渍在后颈上滚动,也是这般剔透动人。
“哭什?”皇帝哑着声问,“朕这才盘问几句,还没罚你,还没……”
苏晏啜泣道:“臣满心羞惭,觉得愧对皇爷。”
皇帝不为所动,“是你自己坦白,还是让朕动手?你贴身侍卫与那人交过手,定然知道对方身份,朕只需将其投入
“朕贵为天子,于情爱这等小道上,不屑做强取豪夺之举。你若不是因为爱朕本身,而是出于恐惧、压力乃至权谋交易等诸多原因,而不得不妥协迎合——哪怕你在朕面前脱光,朕也不稀罕碰你下。”
“朕可以容你慢慢考虑,日久生情,甚至终身不动私情,止步于君臣相知,但不能容你墙内开花墙外香。”
“谁敢攀枝窃香,朕就折他手。”
“朕不动你,只动动你那个人。”
苏晏心还在痛,但这回是为自己感到心痛,种被套贞操裤悲伤逆流成河。
“你愧对朕什?”
“臣……”
“清河,你看着朕,好好看着。”
苏晏泪眼朦胧地仰视。
正旦祭祀宗庙,皇帝今日身穿最庄严隆重冕服,身玄衣如夜,上织六章,日、月在肩,星、山在背,两袖龙纹。下.身七幅黄罗裳,悬挂长而华丽大带、大绶与两组玉佩,珩、瑀、琚、瑝……与金钩相撞,发出泠泠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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