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与皇帝当面争执,转身起驾回宫,顺道抱走二皇子。
豫王这两点都说到她心坎上,所以太后忍住,只让贴身大宫女琼姑出面,来求援卫家人打发回去。
卫贵妃跪宫门痛哭,太后倒也不定多心疼。
但得知小孙子顶着日头也跟着起跪、起哭,太后顿时心疼得不行,彻底坐不住。
她起凤辇,亲自去养心殿,要把小孙儿接回来。顺道提醒皇帝句适可而止。
在她看来,什谋害太子,那是真空教与江湖门派所为,卫家也是受蒙蔽,误纳*人为门客,有不查之罪,把两个侯爵关阵子,给个处罚、降个俸禄就得。反正那章氏(先皇后)儿子不也好端端,人还在东宫吗。
得很,时半会不见就要找。
这会儿半天不见,见之下委屈得不行,抱着卫贵妃不撒手,咭咭哝哝哭。
卫贵妃把儿子团龙小外袍也扒,还偷偷掐他把,咭咭哝哝哭顿时变成嚎啕大哭。
母子俩你抱着、抱着你,脸贴着脸哭,那般孤苦无依模样、倾倒长城哭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这下太后坐不住。
结果与景隆帝碰面,才发现情况比她认为严重得多——
皇帝这回竟是存心要杀卫演与卫浚,之前对她应承时过境迁,做不得数!
太后大失所望之余,觉得尊严受损,同时心底深藏缕狐疑浮出水面:皇帝如此容不得卫家,莫不是想杀鸡儆猴?她身在后宫,有些前朝之事不便直接插手,便有意拿卫家当朝堂代言人。而卫家又拉拢不少*员,她影响力无形中也就逐渐扩大,难道皇帝对此心怀忌惮,要借此打压她?
他们可是亲生母子啊!孝道便是天道,身为亲儿尚且不遵从母命,还如何指望他能辈子孝顺自己?
太后又失望又心寒,认定这不再是卫家个家族问题,这是忤逆、是不孝,是把她这个亲娘当做必须防备与打压政敌。
本来昨夜豫王进宫,与太后促膝长谈个多时辰,好歹以“卫家跋扈,不给他们些苦头吃,将来恐不敬天威,挟持圣意”为由,说服太后不要干涉此事,也免得与皇帝母子离心。
太后虽然护着卫家,但心里也有顾虑:
第,担心过犹不及。将来二皇子当太子,卫家更是如日中天,恐其生出操纵君王野心。
第二,也是担心母子离心。上次她借病向皇帝施压,皇帝虽然退让,也没什不满之色,但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她这个儿子心思内藏,情绪也内敛,内心未必就如面上那般波澜不惊。万因此生隙,对她也没有好处。
太后思来想去,觉得确要把握个度——在有限范围内敲打敲打,让卫家不至于伤筋动骨,同时又能长个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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