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回忆着,自殿试初见之后,苏晏对他说过每句话,像在大片草丛中寻找散落珍珠。
是夜。
豫王在东市找人未果,回到王府,见早已睡成小猪世子,气不打处来。
沈柒与苏晏躺在楼顶屋脊上看星星,心怀对每秒临别时光珍惜。
皇帝喝完药汤,辗转许久,头脑胀痛感有所减轻,临睡前吩咐蓝喜,万他睡过头,务必要在卯时之前叫醒他。
蓝喜赶紧拿锦帕去堵:“皇爷流鼻血,奴婢去传太医——”
皇帝把攥住他手腕,沉声道:“不必。”
“可是——”
“春季风多尘舞,偶尔流鼻血也正常,不必大惊小怪。去打盆温水来清洗。”
蓝喜不放心,但圣意难违,只得打水来给皇帝清洗。所幸鼻血流片刻后渐渐止住,只是帕子染红整盆清水,看着有些吓人。
有于彻之……哦,他已经在兵部,这些都是文韬武略名将,肯定能帮上你忙,领兵驱除鞑虏,捍卫大铭江山……”
如今想起来,当时苏晏怕是察觉出他爱欲之意,才故意说这番话,提醒他社稷为重。
那话中提到,除已任兵部左侍郎于彻之以外,其他几个人名真是苏晏酒后胡言杜撰?
至少“李子仰”不是!
那问题来,个名不见经传将领,行伍出身豫王知道并不稀奇,可个埋头苦读圣贤书少年士子竟也知道,还称之为“人才”“文韬武略名将”,又是怎回事?
翌日朝会被推迟到巳时三刻。
两个时辰送行时间,于君臣而言足矣,于情人而言,远远不够。
皇帝垂目看盆淡红,很是平静地吩咐:“照应虚先生献那张‘通络散结方’,把药煎拿来。”
蓝喜诺声,迟疑着又道:“要不,召应虚先生进宫,当面再诊治诊治?”
皇帝没说话,只是瞥他眼。
蓝喜从这眼中感到慑人寒意,忙告罪:“是奴婢逾矩!奴婢这便差人去煎药。”
皇帝重又躺回去,将枕头垫高些,闭目假寐。
景隆帝思忖片刻,吩咐蓝喜:“记下这两个名字——戚敬塘、王安明,让锦衣卫查查究竟是何身份来历。先在军中查。”
蓝喜心里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认真记录下来,着锦衣卫去查。
而皇帝直到更换寝衣上龙床,忍着头痛仍在默默思索。
蓝喜正要从玉挂钩上取下帷幔,突然愣住,用种强忍惊惶与紧张神情,颤声道:“皇爷……”
“何事?”皇帝刚说两个字,鼻下热流涌出,下意识地触碰下,满指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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