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雷把池灿带去私人会所餐厅吃饭,特意叫后厨煎份牛排套餐。池灿吃得心不在焉,丁雷端起酒杯抿口,似乎看出池灿在想些什,开始给他介绍起缅甸风土人情。
缅北就在接壤边界那块地方,李景恪十几岁时靠跟着别人被坑和捡剩下过活,为交上学费、不再风餐露宿才投靠丁雷,他对翡翠生意耳濡目染,其实曾经去过很多次缅北。至于他不愿意再去,这是丁雷原本十拿九稳猜测,就像李景恪跟池家这辈子都怨恨难解,他对自己身世和存在并非表现得那云淡风轻——李景恪亲生父母是缅北人毒贩子这桩事,就是丁雷两年前亲口告诉他。
丁雷也算看着李景恪长大,知道李景恪想做好人,做与别人口中不样人。李景恪看着无欲无求,却从来不是逆来顺受软骨头,只有心气儿在那里,才能怎也倒不下。
饭后丁雷如他所承诺那般告知池灿李景恪为什要去缅北,他说他知道池灿不愿意到他这里来,年纪大也教养不好小孩,并不会强迫池灿离开李景恪。
池灿听懂,蹙眉反问道:“为什是你说算?”
不会同意,”他没忍住自嘲句,“他知道就要打断腿。”
那边杨钧已经捧着白泡沫餐盒直奔而来,边招手边喊池灿名字。
“丁伯伯,同学找,拜拜。”他说道。
“池灿,”丁雷发力握把池灿肩膀,面含微笑眼角皱纹深如刀刻,“李景恪为你,下个月就要出发去缅北,之后三个月都由来暂时照看你,你不想知道那是什样地方吗?他是不是什都没告诉你?”
“去哪里?为——”
“因为这才是这个世界规则,”丁雷哈哈笑,“李景恪欠点东西,当年以为他还完,但其实还没有,现在当然得继续要回来。”
“你是在出尔反尔。”池灿盘子里牛排还剩大半块,冷冷躺在白瓷盘里
池灿下怔住,李景恪轻笑过后说那句“谈好”瞬间也窜出来。杨钧刚好跑过来打量着说:“好,咱们走吧,这是?”
“他哥哥今天让来接他去吃饭,”丁雷说,“池灿,走吧,先去车上再说。”
那边阿文早已带着人将车开在洋人街拐弯后不远路口,池灿跟杨钧告别,心神不宁地跟着丁雷走到那辆漆黑发亮轿车门前,他想李景恪现在应该已经去厂里上夜班。
无休止探求欲战胜池灿,池灿厌烦李景恪沉默和独断专行,有种吃嗟来之食淡淡屈辱,他希望知道得更多,无论是李景恪做过还是没做过,而李景恪要去缅北三个月也绝不再是李景恪个人事。
池灿已经骑虎难下,在丁雷如既往“盛情”之下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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