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声音是那样年轻自信,太皇太后忽然阵眩晕。她想起几十年前,也是这样季节,匈奴使臣来长安,而她从来都睿智沉稳儿子,生平第次落泪。他跪在她面前,道:“朕多希望,这次去匈奴不是公主,而是大汉大军……”
因为家国无力,他忍下来。现在,她孙子长大,要实现他父亲曾经愿望。
刘彻眼中闪烁着光,仿佛已经看到汉朝铁蹄大破匈奴那天,铿锵有力道:“朕会让您看到,让大汉百姓和匈奴人看到,让青史后世都看到,大汉男儿,到底是什样子!”
七日后,匈奴使臣哥秫图在朝会上公开表示,因族内巫师重新占卜,发现眼下并不是嫁娶好时机,希望取消此次和亲。这要求提莫名其妙,尤其匈奴人都
到跟前,才拱手道:“祖母。”
“你还知道是你祖母!”太皇太后说着,拐杖打过来。那拐杖是由檀木所制,龙头镶嵌着金玉,份量惊人,挥动时更是呼呼生风,刘彻却没有挡,硬生生受下这棍。
太皇太后当然知道这个孙儿身手,并没有指望真打中他,见状不由惊。刘彻闷哼声,却还露出个笑,“祖母打完,可消气?”
太皇太后口气憋在喉咙里。白天她身子抱恙,直在长乐宫休息,都入夜才知道下午未央宫居然出那大事!
皇帝竟当着匈奴使臣面说要取消和亲,双方还打起来!
她是挟怒而来,那拐棍却打掉半气势,来回走两圈,才道:“知道,你直不想和亲,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样做后果?莫非你真以为,你父亲是懦弱,你祖父是懦弱,你祖母也是懦弱吗?!”
“孙儿当然知道,父亲和祖父并不是软弱无能,只是那时候大汉国弱,才不得不对匈奴臣服。但经过祖父和父亲几十年休养生息,如今大汉国富力强,未尝不能与匈奴战。”
“有实力战就定要战吗?和亲止战,为是边境安宁,为是百姓安居乐业……”
刘彻忽然打断,“什和亲止战,都是庸人之见!臣服求饶从来换不回和平,只会让们敌人越来越强大,早晚有天将们彻底吞灭!养虎为患道理,祖母难道不懂吗?!况且,大汉乃泱泱大国,为何要惧怕匈奴蛮夷?朕乃大汉天子,也不该对匈奴人乞怜。祖母以为送去不过是位公主,实际上却是在折损汉家男儿血性尊严!”
他从未这样声色俱厉,太皇太后想反驳,却发现竟不知从何驳起。刘彻又道:“朕今日事从权宜,还答应给匈奴人粮食。但祖母,朕向你保证,早晚有天,朕送去匈奴不会是公主,也不是财帛粮食,而是大汉铁蹄,是汉廷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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