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这样时节,帝都内外城才不会像往日般泾渭分明,长街短巷接栋连墙在重云如盖苍穹下,勾勒出成片乌蒙蒙剪影。
但这样浑然体黯淡,在巍峨屹立九重宫阙前戛然而止,阴云笼罩下皇城依旧华美恢宏。无论寒天酷暑,还是晴霜雨雪,都动摇不它半分磅礴壮丽,永远庄严肃重,永远令人敬畏,也许就如同这座皇城主人。
凌烨坐在敬诚殿正殿里看折子,神色平淡,似乎和以往没什分别。但今日殿内气氛却少见紧张压抑,大殿内外值守宫人侍卫全都垂眸敛目低着头,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名天子影卫进来低声禀什,凌烨“嗯”声,放下手中折子,朝侍立在侧掌殿问:“多久?”
殿里战战兢兢宫人侍卫顿时松口气,高匪恭敬道:“回禀陛下,已经将近两个时辰。”
行李引路那个,叫乐庆。
乐庆眼看见他,放下扫帚乐颠颠地迎上来:“二公子回来,喝口茶歇歇。”
楚珩浅笑应声,乐庆给他倒热茶,又跑到墙边案几上抱来个包裹:“前两天夫人带府里姑娘们去城外宜安寺斋戒祈福,要在寺里借住几日,二姑娘也去。临走前送来这个包裹,说天入冬,给您做件披风,若是初六您出宫休沐回侯府,走时候就带上。”
楚珩闻言微怔,伸手轻轻摸摸包袱里披风,厚厚绒绒触感,是暖。
阿歆今日不在侯府。
凌烨淡淡点头,站起身朝殿外走出去。
殿外月台下青砖地面上跪着个人,分明是仲冬时节要落雪天,外面寒风呼啸,这人额间却全是冷汗,满脸惊惧伏在地上,不自觉地发着抖。
凌烨面沉如水踏出殿门外,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却仍未叫起。掌殿才放下心霎时又高高吊起来。
跪着人身着银线云纹滚边玄服,是在
他抬眸看眼外面天色,清晨还是晴空,午间就变得阴沉沉,这会儿更是朔风渐起,彤云密布,像是要落雪。
楚珩放下茶盏站起身,对乐庆道:“既然人都不在,那便不去正院请安。外头天色不好,夜里恐怕会下雪,明早还要当值,就先回宫去。等阿歆祈福回来,你帮同她说声,十六那日得空再回侯府。”
乐庆连声应,又道:“看天色是要落雪,明早不定路滑,二公子这会儿回宫也好。”
楚珩点点头,刻也不再多停留,顺着来时路朝钟平侯府侧门走去。踏出竹枝楼时,他想想,还是穿上楚歆做那件披风,软缎棉里,刀子般寒冽朔风全被挡在外头,果然是暖。
从侯府到皇宫,寒风吹路,内城两侧朱甍碧瓦在阴沉天幕下失去往日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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