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丛宗庭说,“生日快乐。”
——啪。
丛安河失手把一片叶子摘下来。
“蒸饺。二两三鲜和一两玉米虾仁,一碗五谷豆浆。”
丛安河闻言捏了捏受苦的喉管,多少怀疑自己的早餐是不是太过寒酸。
“手术几点开始?”他问。
丛宗庭看了眼日程答:“十点半。”
两人父子关系不错,但他爸主动打电话过来实在不是常事。丛宗庭本来就是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余珂去世后,一天不说一句话的情况不是没有。
话没说出口,手机突然响了。丛安河擦干手,看了眼来电显示,又去看霍流馨,霍流馨连连摆手让他去忙。
就近从后门行至花园,丛安河步履匆匆。
一场雨喂饱整块地的狗尾巴草,两天没见疯长到人的腰际。后门边是信箱,信箱头顶有摄像头,丛安河还穿着拖鞋,不想踩水,一路沿石板跑进亭子。
电话接通,他先喊了声爸。刚才吃得东西太顶,猝不及防开头一个嗝跟丛宗庭问好。
丛宗庭是个闷葫芦,自己打过去的电话,嗯一声以表问候。
你没事吧?”
丛安河笑得轻松,说易感期紊乱,是个alpha都经历过。
见他不愿多谈,霍流馨嗯了声,把粥盛进黎宵碗里:“也对。”
丛安河两三口把煎蛋吞下去,蛋黄密度大,结结实实噎住嗓子。他捶了两下不见效,抓起手边糊底儿的粥顺下去,又被糊味呛了个趔趄。
霍流馨良心很痛,帮他开瓶冰糖雪梨汁压一压。
想到乔颂,丛安河心里惴惴,试探问:“爸,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不是那意思,您别曲解我。”
丛宗庭似乎笑了声,太短促以至于难以捕捉:“确实有事。”
蔓生植物从亭子顶部爬下来,叶子很绿,绿得几乎像塑料制品。丛安河手指拨了拨:“我听着呢。”
丛安河深知他爸的习性,主动搭话:“怎么这么早就和我联系……今天几台手术?”
“一台,病人是胶质瘤。”丛宗庭言简意赅。
颅内恶性肿瘤,手术难度很大,一台最长能做十几小时。丛安河不是患者家属,更不是医生同事,提不出建设性意见,琢磨半天,只能提醒他别忘记吃早饭。
丛宗庭敲敲碗:“在吃。”
他爸这通电话有些莫名,丛安河摸不清头脑,干巴巴接下去问:“哦,吃了什么?”
丛安河咳嗽着灌下去半瓶,打开水龙头把碗刷了。水声哗哗,让他想起刚过去的一场,bao雨,孤岛上没有吊桥,只有破屋烂房。戚不照的嘴唇很薄,薄而柔软,鼻梁一路高下去,接吻时鼻尖会抵住脸颊。
他默不作声洗完碗筷,似有纠结,好一会儿才开口。
“霍姐。”
霍流馨:“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