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不自在地眨动下,说:“倪素,你别笑。”
“真没有吗?”
倪素咬着萝卜,说。
没有什?
徐鹤雪眸子里最先显露分茫然,随即明白过来,他摇头:“未及娶妻之年便离开云京。”
浅金日光落层在他侧脸,倪素接来药膏,问:“昨日买?”
他受她所召,本该寸步不离,但昨日他却冒险回到这里替她清理那些被有心之人用来加害她川乌。
还,不忘买药膏。
“倪素,这次,也还是你钱。”
徐鹤雪收回手,“记得与你说过那棵歪脖子树吗?已经记起它在哪里。”
敕令,官家势必不会放过。”
“他将你这个为兄申冤孤女用符合律法手段送入光宁府,再将从你家中搜出川乌作为铁证,猜,他下步,应该便是要利用你之前在光宁府‘胡言乱语藐视公堂’所谓言辞,来使你成为个精神有异,不足为信之人,他甚至可以再找些替死鬼,来证你买凶杀兄,只要你害人罪定,你死,你与你兄长事,便都可以说不清。”
即便倪青岚死时,倪素不在云京又如何?他们样可以加罪于人。
“若是昨日光宁府皂隶真在这里搜出川乌,”倪素说着,又慢慢地又咬下口萝卜,“那夤夜司,便不能将带走。”
光宁府虽不吝于将案子移交夤夜司,但他们也不可能事事都肯让,否则光宁府又该拿出什政绩禀告官家呢?
此后身居沙场,更无心此事。
庭内清风拂动枝叶,他随着那阵传来沙沙声而去望地面上那片摇晃阴影,说:“年幼时埋在那里钱,都给你。”
倪素愣好久。
她掌心温度已经捂暖小瓷罐,她另只手拿着半块萝卜,垂下眼帘,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地上,他影子。
她找回自己声音:“那是你瞒着泼辣夫人藏私房钱,如何能要呢?”
徐鹤雪听她提及“泼辣夫人”,便知道她在揶揄,他视线再落回她脸上,看见方才还郁郁难过倪素脸上已带笑。
缺乏关键证据,案情不明朗,光宁府才会大方交给夤夜司,但看起来不难办案子,他们应该是不让。
生萝卜其实也甜甜,倪素口口地吃,抬起头忽然对上身边人目光,她问:“你吃吗?”
暖阳铺陈在徐鹤雪膝上,他在这般明亮光线之间看着她啃萝卜样子,这应当是她第回吃生萝卜,明显抱有种对新鲜事物好奇。
徐鹤雪摇头,置于膝上手忽然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瓷罐,递给她。
瓷罐上贴着“完玉膏”,倪素看便知是蔡春絮与她提过那家药铺去痕膏,倪素萝卜也忘啃,看着那药膏,又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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