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童怔,随即垂首,“老师,若非他犯下叛国重罪牵累您,您也不会受流放之苦,师母与师兄更不会…
贺童向不会违逆老师,他扶着张敬下去,绕过那钱唯寅,快要走进皇城里去时,他听见身后动静,回头看,那钱唯寅已被数名禁军制住,正朝宫门这边押过来。
“老师,您不去政事堂吗?”
今日不必早朝,张敬入宫也应该是去政事堂才对,可贺童见他却并不打算往那边去。
张敬摇头,“得先去见嘉王,你不必跟来,先去政事堂吧,会儿便回。”
贺童停步,他心中不安越发强烈,却又十分迷惘,不知道自己为什这样慌张,见张敬拄着拐步履蹒跚地往前走,他不由唤声:“老师……”
贺童根本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
张敬不言,他只是将身边这个学生端详番,朱砂红官服,戴得端正长翅帽,“有些诗稿,明日你来,帮整理。”
“学生记下。”
贺童点点头。
从张府到皇城这段路,贺童已经习惯老师沉默寡言,只是他总会打量下坐在对面钱唯寅。
低下头去,“是啊,人老,不中用。”
贺童也没多想,正欲请老师先行,却见檐廊尽头昏暗处,似有道身影跪在那里,他惊,“老师,他……”
“你别跪着,起来。”张敬也不避讳,朝那人道。
贺童看见那人站起身从阴影里走出,是个中年男人,但他却认不出此人。
“这是钱唯寅,今日入宫,得带着他去。”
张敬停步,回头看他。
皇城之内,天光仿佛又明亮些,晨雾浅薄,缭绕于这片碧瓦红墙,张敬双手扶在拐杖上,“贺童,让你整理诗稿,你定要好好做,知道吗?”
“知道。”
贺童应声,“等着为老师再做这些事,等十五年。”
这句话,竟逼得张敬眼眶发热,他点点头,向来古板严肃面容上浮出个笑,“你直是好学生,但想问你心里,是否在恨个人?”
他认得此人身上衣裳,分明是他老师。
他猜不透老师为何要带此人入宫,不知为何,贺童心中颇为不宁,尤其是马车停稳在宫门口时,他见钱唯寅下马车,掀衣摆便跪下去,大喊:“罪臣钱唯寅自陈罪书,请见官家!”
他应该从未如此嘶声力竭过,颈间青筋都鼓起来。
“老师,他这是……”
贺童回头,却见张敬神情平静,只道,“不必管,你入宫便是。”
张敬理理衣袖,说道。
“可张公,董耀他还不知在哪儿……”
钱唯寅面露担忧。
张敬闻声,看向他,“他来不来,其实不重要,你来,才是意外之喜。”
“老师,您带他入宫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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