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这是何必?”
折竹轻笑,“你本没有善心,当初救,不就是为今日?”
苗青榕定定地望着少年脸,如他所说,她救他,原本便是因为她身在江湖,而妙善之死并不简单,她若轻易插手,若牵连进皇家中事便会为栉风楼招来祸患。
可她绝不甘心妙善就这死得不明不白。
想必他定是发现什,也许那线索便在玉京。
“十七,”
苗青榕敏锐地察觉出他话中几分深意,“你难道忘你师父遗言?玉京,你绝不能去。”
“楼主应知,若非是为他报仇,绝不会活到今日。”
少年嗓音冷静。
六年前妙善自玉京重伤而归,回天乏术,却始终不肯透露他为何人所伤,又为何事所累。
说与知道?”苗青榕好似被什刺痛,她坐直身来,柳眉竖,“又是他什人?”
妙善,曾是侠济天下妙善,那时苗青榕还不是在血雨腥风中杀伐果断栉风楼主,她尚在她父亲庇佑下,做个十几岁天真少女。
栉风楼树敌太多,但她那时她因父亲将她直束在楼中不许她出去,便与父亲赌气,不肯勤练武功。
她没见过太多世面,朝得以偷跑出楼,便很快被人捉,幸而得年轻道士所救。
后来再遇,她又被人骗光钱财,在小破庙里挨饿受冻。
“你可知要彻底脱离栉风楼,便要受百鞭刑?”苗青榕说道。
“人要带走,”
少年点儿也不在乎似,说着又忽然想起来什似,他“啊”声,又道,“还有十五哥,也要并带走。”
栉风楼本有如此规矩,楼中护法若能领受百鞭刑,便能重得自由,甚至可以带走他追随者
苗青榕如何不知,若非是她执意相救,这少年三年前狠狠割在腕上那道伤口,便能将他血流尽。
是她与他说,他还有师仇未报。
那时这少年空有身卓绝内力,却囿于无法感知疼痛奇症,他之所以会答应她入栉风楼,便是要在她楼中血池里遍又遍地让自己数清人身上有多少块骨头,又有多少命脉。
“吃官饭要借栉风楼来查你,那个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辛章也要栉风楼来找寻你和你身上东西,将你关在澜生阁便是不想听你这样番话,可你,倒是倔得很。”
苗青榕手撑着案角站起身来。
那年轻道士给她个馒头,又请她吃碗阳春面,她少年情窦初开,便意孤行地跟在他身边三年。
可他始终,看不到她心意。
再后来栉风楼生变,她不再是当初自己,他亦非曾经妙善。
“楼主既什都不知道,那便只好自己去寻个究竟。”
折竹嗓音冷冽如泉,打断她恍惚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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