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石眼底笑意收敛起来,“可合作难免有受制于人时候,既不想受制于他,那便要握些他把柄在手里。”
“公子不必担心,尚能应付。”
梦石说道。
“那好,天黑前,便在前面那道酒幡处等。”
折竹轻抬下颌,示意。
“你已帮指条明路,若事事都要依靠你,岂非太过无用?”梦石摇头,轻声笑。
“明路?”
折竹弯唇,“你如今备受清流诟病,你却还以为这是条明路。”
“捷径,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梦石倒也坦然,马车摇晃着,他端坐其中:“此番大公主在府中豢养道士之事闹得满城风雨,那些道士又都是星罗观中人,那些人究竟是面首,还是说真就只是道士,凌霜可算是心急如焚,就等着断案呢。”
折竹换身衣袍,藏好软剑,脸上粘张颜色暗淡面具,充作梦石身边侍卫,跟着他马车出禁宫。
“你服用金丹?”
才出宫不久,折竹入马车中,听见梦石番话,他颇为惊诧地抬眼:“你也不怕吃死自己。”
梦石神采奕奕,脸色有些发红,看便是丹药起效:“父皇服用丹药几十载,凌霜大真人每回也要陪着他服用,炼丹人尚且不怕,又何惧?”
“何况如今,要达成目,便自然要顺着父皇心意。”
梦石朝窗外望眼,点头:“公子去吧。”
青砖窄巷内,姜
大公主服丹药,养道士在公主府中厮混本只是些隐秘传闻,谁也不知其中真假,但昨日大公主在卫国公府宴席上饮酒过量,回公主府途中又在马车上服食多枚丹药致使其神志恍惚,拽着与她般衣衫不整两个年轻道士跳下马车,纵然夜里行人少,却仍被瞧个清楚,只夜便闹得沸沸扬扬。
大驸马是当朝礼部尚书之子,正经清流世家,从前万般隐忍,只怕为家族抹黑,可如今事情捂不住,他也崩溃难当,上书恳请淳圣帝允准他与大公主和离。
星罗观是属于皇家道观,若公主府那些道士旦真被认定做星罗观弟子,无异于是落皇家脸面。
而凌霜也要给淳圣帝个交代。
“凌霜要与做条船上人,”
他甚至是当着淳圣帝面,就着那碗神清永益茶便将金丹服下。
“但此事千万不要让簌簌知道,”梦石自然也听说商绒今日拒饮茶,又逃清醮事,“她心思敏感,又……刚刚捡回条命来,她若知违背本心服丹药,心里定会难受。”
命运兜转,他终究要与自己最厌恶人和事虚与委蛇。
“这次事,你不用帮忙?”
马车辘辘声中,窗外有风拂过少年鬓边缕浅发,他怀抱柄剑,再暗淡皮囊也遮掩不住那双清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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