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颂下意识仰头往楼上孙谚识房间张望,因为有店面挡着,他只能看到小片屋檐,但他知道,如果孙谚识是醒着话,定能听到这哭声,这片城中村捂不住声音与秘密。
“奶奶,”心脏倏地跳,朗颂沉声叫
“是。”朗颂伸出手试探性地去搀扶张老太胳膊,“太晒,回屋吧。”
张老太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起身,她拉朗颂把。
朗颂不明所以地蹲下身来,视线和张老太持平。
“跟你说,赶紧回家。”张老太凑近,在郎颂耳畔低声叮咛,“这家小孩有病,会传给你们这些小伙子。”
朗颂不悦地皱起眉,眉眼锋利,脸上伤疤顿现几分狰狞。
朗颂下楼先去把店门给关,又回到院里把没刷完木桶给刷干净,收拾完摆摊物事,将汗淋淋身体擦遍才换上干净T恤回到店里。
他给工头拨电话过去,把昨天定好卸货活儿给推。工头是个好说话人,倒也没有因为他突然爽约事生气,只说有活再找他。
挂电话,朗颂听到外面传来阵嘀嘀咕咕说话声,走出店门便看到张老太坐在自家门口石墩上,正在自言自语着什。
朗颂凝神听到她咕哝着:“小孙孙诶,小孙孙什时候回家。”
巷子里很安静,她絮絮低语在小巷中回荡着,像是凄切呜咽,令人心口发紧。
上次张老太说孙谚识害人不浅,这次又说孙谚识有病,到底是为什?老年痴呆会让人被害妄想吗?他当然不相信张老太说糊涂话,要是孙谚识真有什传染病,华强不可能会放心让他住在这里。况且,这世界上是有什病只传染小伙子吗?
可是张老太三番两次令人毛骨悚然糊涂话令他很在意,他压压气息,问:“什病?”
张老太似乎是被问住,眉头皱出几道深深沟壑,浑浊眼珠子盯着朗颂脸迟迟不吭声。
就在朗颂认为问不出个所以然,想搀扶她进屋时,张老太突然厉声嚎哭起来:“小循啊,都是叫姓孙给害死呀!”
她边哭,边拿手捶着自己胸口,悲痛又凄厉哭声响彻小巷。
九月初太阳仍是毒辣,在太阳底下待久能晒脱层皮。张老太却好像对这毒辣阳光无知无觉,旁边阴凉地方不坐,偏坐在日头下边。
朗颂没法视而不见,走上前低声道:“奶奶,太阳这大,回屋去吧。”
尽管他声音尽量轻柔,张老太还是被吓跳,惊恐地往椅子里缩,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朗颂:“你……你是谁?”
朗颂退后步指着小店,再次压低声音:“是这家租客。”
“哦,想起来。”张老太发黄瞳仁动下,终于想起来,“你是小孙家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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