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檀后退
步，踩在湿滑
血水里，踉跄着扯住崔暗衣襟。
“谁干？孤该怎
办？”
他赤红着双眼，无能而又颓败，“你不是最聪明
吗，崔暗？你去把凶手给
救出来，立刻！千刀万剐！”
崔暗任由他揪着衣领，岿然不动。
宁檀自顾自吼阵，而后在无尽冷寂中明白：他影卫死绝，没人会真正效忠于他。
宁殷抬眸回望着她染墨线似眼睫，慢条斯理包扎好绷带，而后抬起带着药香指节，轻轻点点她眼角。
见她钩子似眼神，便心痒得很。
虞灵犀闭目，感受着他指腹触即离，复又睁开。
怔然抬手，摸摸被他触碰过眼尾。
半晌迟疑：碰眼睛……是何意思？
虞灵犀忍着敏感战栗，摇摇头轻哑道：“痒。”
宁殷像是发现个有趣秘密，低低地闷笑声。
呼出气流撩过她伤处，羽毛般抚平灼痛。
“不许笑。”
虞灵犀揪紧被褥，总觉得他逗弄自己神情像是在逗弄只猫似，不禁有气无力道，“难道你就没有个怕痒时候？”
上伤口令人心疼。
宁殷解开绷带结，嗓音哑沉些：“忍着点。”
血痂和绷带黏在起，拆解时有些疼。
虞灵犀屈起双腿，将下颌抵在膝盖上，疼得蹙眉屏息。
宁殷清理完伤处，以手指挑些许药膏，细细抹在她伤处：“此药可祛疤生肌，不会令小姐留下伤痕。”
崔暗是母后人，薛家效忠是东宫正统，而非他宁檀。
宁檀怔怔然松开手，羽翼被人点点剪除，而他除哀嚎，什也做不。
崔暗皱眉抚抚衣襟，慢吞吞道：“娘娘让殿下退居东宫，暂避风头。”
母后…
……
光宅门，影卫所。
匆匆赶到宁檀看着满地遮尸白布，眼底惊愕渐渐化作惊恐。
这种惊恐并非仅是来自死亡本身，而是种眼睁睁看着别人力量凌驾于自己头顶恐慌。个没有自己心腹力量储君，不过是个空壳木偶，推就倒。
况且，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大卫朝唯皇子。
而后才反应过来，宁殷确不怕痒，甚至也不怕痛。
她正懊恼着，却听宁殷道：“也有怕痒之时。”
虞灵犀诧异，连疼痛也忘，倏地扭过头看他。
“何处？”她狐疑。
明明两辈子，她都不知道宁殷有怕痒软肋。
药膏刺痛，虞灵犀浑身绷紧，锁骨处凹下漂亮倔强弧度，咬着唇没吭声。
宁殷瞥着她眼睫颤抖可怜模样，凑过唇，轻轻吹吹她红肿结痂伤处。
温热气流拂过，令虞灵犀猝然颤。
宁殷抬眼，漆黑墨发自耳后垂落，撩刮着虞灵犀撑在榻沿手指。
“痛？”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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