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狗进楼厕所,许戚鬼使神差地跟进去,可是还没迈过门槛,廖今雪身形就把低窄门填得点不剩,他看着许戚还在滴水头发,
“谢谢你送他回来,你把水擦干净再走,伞在门口。”许戚强调着最后两句,可廖今雪不知是没有听出他意思,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懂。
廖今雪抬起头,盯着许戚湿漉漉脸,除被风冻红鼻头,看不见血色,“你身上湿。”
“等会去楼上洗澡。”
许戚摸下凝在发尾水滴,幸好出门前他披件厚外套,不如廖今雪来狼狈,继续含糊地说:“很晚,你先回去。”
廖今雪没有要离开迹象,话锋跟随目光转:“你要让它这样过夜吗?”
不是幻觉。
许戚五感仿佛瞬间关闭重启,突然冲击使他短暂地失去语言能力。雨点砸在前门水泥路板,忽重忽轻,廖今雪矗立在屋檐下身形披着不断往下淌雨水,动未动。
“他刚才跑进家餐厅,可能是饿。”廖今雪在说小土,目光始终牢牢地凝在许戚脸上。
‘为什你会在这附近’——许戚干涩喉咙往下咽咽,没有问出口。
如果早知道苛刻小土这顿晚饭会引来这样结果,也许他就许戚没有延续下去这个设想,瞥开和廖今雪触碰到视线,地板被小土踩出来连串脏爪印,廖今雪鞋面上,枚掺杂污泥爪印还清晰可见。
许戚循着廖今雪视线看向角落里缩成团小土,脏得塌糊涂,说是流浪狗都不会有人怀疑。
狗比人要脆弱多,淋晚上雨,许戚也不敢担保它点事情没有。可是现在让他给狗洗澡,从哪里下手都成问题。
廖今雪脱下怎都擦不干外套,挂在门口,与其余干衣服细致地隔开,“这里有热水吗?”
“在楼上。”许戚顺着廖今雪话干巴巴地回答,猜到他意图,但只觉得荒谬。
不过片刻,廖今雪端着盆温水回到楼下,红色老式瓷盆底部印着大大囍字,不知道用多少年份,和廖今雪搭在起不伦不类。
地点和人,还有这啼笑皆非遭遇都撼动着许戚回忆。他竭力定定神,用不亲密也不疏离声音,尽可能平常,尽可能轻:“谢谢,你要擦下吗?”
廖今雪走进来,关上身后玻璃门,阻隔沥沥淅淅往屋里飞溅雨水。
外界动静披上层不透风磨砂屏障,混淆不清。许戚把桌上纸巾递过去,不小心碰到廖今雪指尖,湿冷,属于皮肤温度,他很快收回手。
廖今雪面容始终平静,他弯腰擦去鞋面污渍,接着是衣服沾上雨水。
许戚欲言又止地看着那包快要被抽完纸巾,终究没有忍住,绕进屋里取条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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