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没有敢进去——事实上尽管隔着数米距离站在门外,他仍是那样紧张、忐忑、无措得不知该说什好。
妈妈脸是那样清晰,还是那漂亮,但林瑾瑜仍能看见那些粉底也挡不住、岁月痕迹与妈妈眼神中疲倦。
秒也像个世纪,在林妈妈不可置信眼神中,林瑾瑜嗫嚅着,轻轻吐出两年没有再喊过次称呼。
他说:“……妈妈。”
与那个瘦瘦、皱巴巴小孩子初次见面好像还是昨天事。在那声微弱、很不自信呼唤里,妈妈忽然记起,那时候自己想明明是:好看当然好,可就算林瑾瑜点也不帅,长大还是这样瘦瘦小猴子样子……
树影。林妈妈走进不远处药店,从包包里拿出处方,说药品名。
店里开空调,十分凉爽,透明玻璃自动门把炎炎暑气连带着大部分声音都隔绝在外,燥热夏天使得大部分人似乎都失去大声聊天兴趣,玻璃门里是那寂静,卖药店员与顾客进行过必要交流后各自无声地履行自己职责。
林瑾瑜离开家那天,妈妈世界好像也这寂静。
不知道是不是药作用……应该不是,安眠药没有织造人梦境效用。自从林瑾瑜走后,林妈妈梦见他小时候事情,梦见他出生时,自己看见他第眼。
并不好看,被羊水泡久皮肤皱巴巴,手也小、脚也小,像没毛猴子。当时她想:儿子可真丑啊。
她也还是很爱他。
生孩子,身材会走样,皮肤也会松弛,明明自己这漂亮,他长大后要是帅些就好,不然也太划不来。
林瑾瑜长大,很帅,姐妹们总是夸他是她们小孩里最好看个,可是……却原来是她不能理解样子。
药还没配过来,林妈妈也不知是怎,忽然就想起这些,今天真奇怪,虽然她每天都会在咖啡店里坐会儿,可般半小时前就会离开,现在又突然在外面想这些。
她看向窗外,想放空会儿,把莫须有杂念从脑海里清除出去,却忽地风吹叶动——明媚阳光里,透明玻璃门角落有个熟悉又陌生身影。
那是个年轻男人,但看起来无疑比妈妈记忆里更成熟些。那人眉眼俊逸,明明戴着长辈眼里会显得人“娘里娘气”耳钉,却点不会让人觉得是个“典型”同性恋,那张脸和林妈妈在久远过去所小小期盼过“小帅哥”儿子几乎模样,但她知道,那躯壳内里原来与她期盼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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