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这位皇帝,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仍牢牢地坐在龙椅之上,却再也没有曾经九五之尊傲意,吼叫到力竭之后,他短暂地失声,而后双手撑在桌子上,泪水砸落下来,与鲜血混在起。
“为什?”梁桓声音极轻,但众人却都能听得清楚,“为什生来多病?只不过是想跟寻常人样,有副健全身体罢……”
没人回答他问题。
梁桓喃喃道:“生不生,死不死,无所谓,早就累,拖着这副残败躯体苟延残喘,活得极为辛苦,那些药,光是闻到味道都想吐,但为活着却每日都要喝,不能有日间断,死倒也轻松。”
大殿中没人发出声音,皆沉默地看着他。
音也极为难听,想到他还存要动谢潇南他娘坏心思,就恨得牙痒痒。
眼下袁利头被砸破,血留下来染红半边眼睛,忙上前几步,对着谢潇南磕头,猛地扇起自己耳光来,“世子爷,奴才这些年尽心尽职,直坚持给皇上喂毒药,这才使得他久病不愈,毒入肺腑,有如今这半死不活模样,算起来,奴才也算是大功臣。”
梁桓目眦尽裂,恨意与震惊同时涌上面色,时间整张脸都变得狰狞可怖,嘴里血股股地往外涌,嘶声力竭道:“原来朕病,竟是因为你!”
谢潇南哼笑声,问道:“皇上,被自己满心满眼信任之人背叛,是什感觉?”
梁桓如被人死死掐住脖子样,脖子和额头爆出明显青筋,从病态枯黄变成红色,正如同被烫熟猪肝似,隐隐发紫。
温梨笙见他这模样,心里却也生不出丝怜悯来,停顿后,她便开口道:“都是活该,知道吗?”
梁桓抬头看她。
“你篡夺皇位,迫害忠良,害死那多无辜之人,却还觉得满腹委屈?”温梨笙反问:“你有什资格难过呢?你本就是这天下罪人,双手沾满大梁百姓鲜血,可曾有在午夜梦回之时
梁桓无法接受如此信任个人,信任十多年奴才,竟是有人为着设计陷害他而埋暗线。
当年袁利来他身边时候,他不过是个身体羸弱,母妃新丧,不被父皇重视皇子而已。
如今这多年过去,他从人人不在意皇子步步走到皇位上,掌权七年,才得知这些年让他恨到骨子里,缠着他每个日日夜夜梦魇不断病魔,竟是身边最信任之人所为。
他生性多疑,从不轻易信任任何人,唯有袁利,他未曾怀疑过。
时间满心痛苦崩裂,那些恨意,悔意,恐惧与难过疯狂在他脑中拉扯,他发出极其嘶哑叫喊,像是将这些年痛苦并喊出样,如濒死之人最后挣扎,声音在殿中回荡,绕梁许久盘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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