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贺抓住他手腕,眼尾长,抬露出琉璃似眼睛,疏淡又有几分傲慢,“比不得殿下口蜜腹剑,欺君罔上。”
季尧笑嘻嘻道:“彼此彼此,与公公本就是同类人,天生对,”他话风转,有点儿委屈地说:“再说,对公公说句句发乎于心,不像公公,就是个小骗子。”
杨贺:“……”
马是白色,养得极好,四肢健壮,高大又温驯,季尧牵着缰绳,抓得久,骏马打几个响鼻。杨贺抬手摸摸骏马温热身子,仰起脸,看着季尧,说:“
杨贺自然也是不会骑马。
季尧驱着马慢悠悠地踱过来,倾着身,笑嘻嘻道:“公公试试?”
杨贺淡淡道:“多谢殿下好意,奴才看着殿下就好。”
季尧拿鞭柄蹭蹭杨贺脸颊,说:“公公陪玩玩嘛。”
杨贺退步,下意识往周遭看看,皇帝走,兴许是让季尧自己玩儿,只留两个围场中养马宫人远远看着。
季尧是当真不会骑马。
季寰很耐心地教季尧,他性子好,脾气也好,特意从围场里给季尧挑匹温驯马,教他怎上马,御马,在马背上驰骋。
南燕国内,莫说皇室子弟,便是世家贵族中孩子,也是自小习六艺,可季尧却因久居冷宫不通此道,反而让季寰多几分怜悯心疼。
他母后和珍妃恩怨已经过很多年,珍妃已故,季尧到底是皇家子嗣,却久居冷宫,连个身份也没有,着实荒谬,有损皇家颜面。
季寰深知他母后手段,自然清楚季尧这些年大抵是拜他母后所赐,所幸季尧没有如别皇子般,无声无息地折在宫闱里。
季尧笑道:“公公怕什。”
杨贺不疾不徐地说:“殿下还是好好练练马术吧,明日狩猎,奴才还等着欣赏殿下风采。”
季尧叹口气,苦恼道:“公公这是等着看笑话吧。”
杨贺施施然道:“奴才不敢。”
季尧哼笑声,偌大草场满是碧色,春风徐徐,阳光和暖,衬得杨贺脸颊莹白,耳垂透红又精巧,他忍不住拿鞭柄抵抵杨贺耳垂,低声调笑:“还有公公不敢事?”
季尧学得快,已经能好好地骑在马上转几圈,季寰很欣慰,说他聪明,季尧乖觉地说都是皇兄教好,副兄友弟恭模样。
过会儿,季寰让季尧自个儿多练练,便骑马去找那小贵人去。
季尧笑盈盈地说,皇兄慢走。
杨贺冷眼看着,看季尧脸上笑容,眉梢眼角,似乎要剖开那层漂亮皮囊,露出里头尖棱跋扈,阴狠残忍。
他看得太久,季尧若有所觉,偏头,就对上杨贺冷淡探究目光。季尧愣下,随性地捏着马鞭子,黑色骑装挺拔利落,俨然矜贵洒脱小公子,笑道,“公公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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