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少女轻轻抓住。
微凉。
常清静仿若过电般,再度僵硬在原地。
也就是在这瞬,他才猛然发现,原来宁桃手这小。
这多年过去,她没有任何改变,眉眼,个子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当初那个小姑娘桃桃。
原来自始至终宁桃她都知道。
股强烈悔恨伴随着痛楚猛地撞上心扉,撞得他眼前发黑,喉口像是被什东西梗住。
常清静低声道:“除妖时受点儿伤,已经无大碍。”
“哦,那你注意点儿。”桃桃点点头。
就像随口问样,随口表达自己关切,在这之后,和孟玉真又起兴致勃勃地去江边抓鱼,高高地挽起裤腿,踩在水里。
他放,舅舅也从来没想过这茬,他也不愿意个人在人前放风筝。
将风筝放上天便是这样。
那瞬间,他好像又活过来,听到血液在血脉中汩汩流动,和那个少年渐渐重合,仙华归璘真君,重新褪去身上枷锁和光环,变回那个初出茅庐小道士。
“就说很简单吧。”宁桃牵着裙子跑过来,在他面前停住,端详他眼,“想放就直说。”
“想和大家玩就直说。”
这个认知,却让常清静感到煎熬,这个“毫无改变”并不好,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痛楚和绝望所造就。
常清静他忍不住侧目去看宁桃。
少女唇瓣张合,却还在认真地絮絮叨叨说些什。
他既感到煎熬和痛悔,偏偏又为两人接触而感到忐忑。尤其是桃桃
初春江水冷有些刺骨,但宁桃却浑然未觉,依然脸色红润,活力满满。
“诶!!这边!”
“不行,你得往那边来点儿,你没抓过鱼吗?”桃桃无奈地握住常清静手腕,“光有折射,你看到鱼比实际上要低点儿。”
他确没抓过鱼,之前两人同行那路,少年都是抓些兔子之类,要不就是去村落里用钱换些米和鱼肉。而宁桃这路跟着张琼思他们走南闯北早就练出手野外生存技巧。
这些江边游鱼,它们个头很大,动作却并不迟缓,瞧着在河水里呆呆地发着愣,但见有水波漾起,忽而就甩着尾巴四处游曳散开。
“你不主动放低姿态和人接触,板着张脸,不爱搭理人,人家当然以为你不好相处。”桃桃无奈地叹口气,“之前在王家庵教你都忘吗?你之前不是和小虎子他们玩得挺好。这都过十多年,就个子长,情商没跟着长?”
“还有胸前伤,”宁桃伸手指指,没好气地问,“怎回事?”
少女襦裙裙角垂落在地上,河风吹动她栗色长发。
那些开在她裙角上花,灿烂得刺目,对上桃桃这恨铁不成钢目光。
常清静猛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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