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尧单手轻轻地揉搓着手指,说道:“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哎呦俞先生,我刚想和您说,”他停下,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银元来,给俞尧递过去,说道,“您让我用来打点的钱都没用上——我刚才不是和您说,吴深院在工部局的人缘不错嘛,但蹊跷的是,跟他深交过的那些人啊,无论是管事的还是小巡逻的,后来都是换了的换,走了的走,根本就没留下,也没走漏风声。”
俞尧眉心的褶皱更深。这已经不单纯是工部局廖德“草菅人命”的问题,能叫他们这么大动干戈的,吴深院定然是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俞尧心中
蹲在墙角的巫小峰见他来,眼睛溜着转往周围观察了一圈,将脖子上搭的毛巾一甩,立马起身去迎接:“俞先生。”
俞尧摁着帽子,朝他点头示意。跨过拉杠坐了上去,巫小峰熟练的起步,说道:“先生去哪儿。”
“田松银行。”
“好嘞。”
大清早人声还算稀薄,有零散买早饭的小摊,冒着腾腾的热气。俞尧顺手买了包子,坐在车上弯下腰来,咬了一小口,认真地问道:“你是打听来了么。”
作者有话说:俞老师:逐渐兔化
一夜过去仍旧昏昏沉沉的,但好在翌日没什么课。
徐致远一早就去了既明大学,俞尧暂时不想见到那个兔崽子,也省得躲了。
他似乎有些头疼,坐在床边眯了一会儿,差点又睡着被佣人打扫的动静惊起来。
他开门出去,女佣见他喊了声先生好。俞尧点头示意,见他才睡醒的模样,提醒道:“俞先生不是要准备出门吗?”
“哎,”巫小峰回道,“吴深院去年的确在工部局做过事,而且他人脉很广,甚至连里面主事的洋人处得不错。”
“那他失踪前是去了工部局吗。”
“是去了,但他踪迹完全消失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其实是吉瑞饭店。他当时是跟人到那里去了。”
听到这个名字,俞尧一凛眉。
这个饭店的老板便是拜托吴深院去要钱的那个人,听吴桐秋说,吴深院了无音信之后,那老板还来看过她。
俞尧揉着眉心想了一会儿,道:“我今日在家,学校没课。”
“可是有个车夫在府外等您很久了,”女佣说道,“他说是您叫他来府外候着接人的。”
听着这话,俞尧,恍然反应道:“对了,我今天得去银行一趟,差些就忘了。”他进屋整理服饰,朝女佣道了声谢。
他在镜子前,方才的表情逐渐沉静下来。将白色中衣脱下,换上衬衫和西服,慢慢地束上领带。可去捡床上换下的衣物时,伸手的动作一停,看着昨天徐致远给他盖过的被子愣了一会儿,心烦意乱地将它与衣服一起卷成一团,塞进了衣柜里。
他下楼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女佣所说的那个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