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山跨过门口,在旁边蹲下来,用手下下抚摸着,青年背脊:“好些,就来看看们父亲遗嘱,见见读遗嘱律师,顺便签个字。”
肖重云猛然抬起头,眼底都是血丝!
“不。”
冷气开得太足,张文山伸手,抱起是几乎倒在冰凉地板上青年,越过地碎片与零碎物品,把他抱回床上。
“不见。”肖重云重复遍,“不见任何人。”
青年猛然提高音量:“真,这朵花没有香气!空气里只有焦糊味道,什东西烧起来……”
没有人回应他。
世界上有很多没有香气花,但明显不是眼前这朵,世界上也有很多燃烧起来房子,但是明显不是眼前这栋。
青年眼神从迷惘,茫然,逐渐变成绝望。
从面前医生口中,他听到个词,叫做“幻嗅”。噩梦恐惧过于巨大,在那些巨大痛苦中,他感官背叛他,将那场火灾深深地烙在自己意识当中,甚至覆盖过当时原本,真实感受。他只能在那些可怕气味间隙中,见缝插针地,感觉这个世界真实气味。
重云还没来得及回答,男人先自介绍:“姓钟,你可以叫钟医生。就算有哪里不舒服也没办法,是心理医生,管不你身体问题。”
“是不是,”肖重云轻声问,“哪里烧起来?闻到焦糊味道。”
“没有,”钟医生道,“完全没有。”
空气中,只有新开,百合花香气。
“不!”床上青年转过身,望着他,认真地说,“闻到,东西烧焦味道。火势很大,很多东西起烧起来……鼻子很灵敏,再微小气味都不会认错。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场火灾中,这场家族斗争中,肖重云活下来,东方肖却死去。
绝望后来变成疯狂。
肖重云砸切他能砸东西,从花瓶到放在桌上日历,再到茶杯甚至椅子。由于卧床太久,他身体已经被极大损毁,脚接触地面,就支撑不住地摔下去。所有东西都被砸完,肖重云跪在房间地板中央,额头抵着地面,终于无声地,哭出来。
这样疯狂,最终变成片空白。
有人站在门后,问:“亲爱弟弟,好点吗?”
钟医生看着眼前人,心生怜悯:“真没有。这里只有花香,百合花香气。”
提到百合花,青年突然震!
他脸不可置信,开始转过身体,寻找房间里哪里有百合花。最终他在自己右手边床头柜上,找到新开花朵,然后努力地挪过去,低下头,鼻尖几乎触碰到白润细腻花瓣上。
“不,”他茫然抬头,“这朵花没有香气。”
面前医生没有开口,只是怜悯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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