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就有人过来敲门,说早饭以后武爷有请。
小楼是带内院,向着院子花架房间,是会客室,冷气直开放,透过玻璃窗正好能看见外面色彩艳丽植物。武七端着茶杯在张摇椅上看书,看见肖重云进来,就把茶盅递过去,阴阴柔柔地:“帮倒杯水。”
桌上有整套茶具,肖重云就重新沏杯铁观音,武七在旁边看着:“小张总,你管保险箱人,沏茶手法挺专业啊。”
“不知道。”张松面无表情,“从来没有沏给喝过。”
“哦,那你招他来看中什?”
母亲。”
他现在还记得,年幼时候,母亲常常个人坐在小别墅调香室里,坐就是整天。那个小小房间季节是循环,最初是温暖甜美花香,越久越炙热浓烈,然后转而枯竭,转而冰凉清冷,循环往复。
他问母亲,这是什香水,母亲摸着他头,说这是“四季”。
春夏秋冬,循环往复。
肖重云问:“那为什,春天香气最短,冬天香气最长?”
“做饭好吃。”张松说,“炒菜做饭。”
武七啧啧称奇:“听说你们公司小,库管还管后勤?”
肖重云总觉得,自大进这个房间起,武七眼睛就直落在他身上,刻不离。他抬眼看去,又觉得这人在做别事,例如喝茶,例如和张松拉两句话缓和关系,例如用听不懂外语吩咐手下人做事。终于水热,杯洗,茶好,他递过去,武七接过来,问:“周先生,你知道十五年前,雅舍推出款叫‘summerday’香水吗?”
肖重云记得,但是他摇头。
武七挺惊讶:“
这个问题母亲愣很久,才跟他说,因为春天香气是前调,当然最短,冬天香气时基调,种香水灵魂之所在,所以最长。
那时肖重云想,原来母亲灵魂,直是在冬天。
肖重云看眼小鬼,发现他想问又不开口样子,就笑:“其实‘循环香’没有什太大秘密,就是定香剂复杂。那时很多人想偏,往香料上靠,就家母运气好。后来她就成那位香水大师晚年收入室弟子,大师过世以后原本想回国开创片事业,被父亲拦住,带回南洋——”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肖重云没有再说,张松也没再问。两个人默默脱衣服睡觉,在肖重云坚持下,还是他睡沙发,满身是伤小鬼单独睡床。半夜醒来,总觉得不舒服,睁眼发现小鬼不知道什时候从床上爬下来,缩手缩脚挤他小半个位置,还睡得挺熟。其实小鬼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小鬼,是个长大青年。沙发虽然挺大,但睡两个成年人却不合适,张松半边身子都悬在外面,条腿拖到地上,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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