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继续问,“那你们想没想过……你们这样顶尖大学,也会培养出社会败类呢?”
乔奉天看见阳光在郑斯琦鼻梁侧投出道狭长阴影。
吕知春病房里,吕知春百无聊赖地按着手机,正吊最后瓶点滴。乔奉天提碗打包好珍珠糯米粥,怀里捧束亮黄色唐菖蒲。
“这个?”吕知春眨巴下眼,“这个花儿
“你这说还挺高兴。”乔奉天给郑斯琦比个拇指,“但已经二十九,周岁,还不是虚。”
郑斯琦也笑,脸不可置信,打趣道,“显小也得有个度吧。”
“没辙,爹妈生。”
个玩笑似误会打破沉默僵局,让乔奉天也不再觉得拘谨。
他发现这个人其实是很容易笑起来。不是那种敷衍客套,而更类似于种温煦包容气质。他看上去也并不年轻,三十出五左右面貌,却带着种不常有简洁整饬,哪里看上去都和谐妥帖而不过分,与人间距,微妙刚好。
。”郑斯琦不怒不恼,顶下眼镜儿,听后方有车鸣笛,就伸手替乔奉天开副驾驶车门。
“上来吧,有车在催。”
乔奉天仅张混饭吃职高学历,很低,说浅白些,没什文化。虽还到不上自卑自厌程度,但在和某些类人相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带上拘谨。
就譬如郑斯琦这种温文有礼大学老师。
郑斯琦车平缓地驶在青年路上,车里温暖干燥,前窗当间儿只端放只琥珀色空心方盒,里头塞些甘芳香枝木料。可后排椅套却是水儿桃粉色,印几个圆脸短腿儿hellokitty,看着极其刁诡不搭。
相较而言,自己这个人,放到哪里都是跳脱。面貌也好,性格也好,薄刃似锋利而单薄易折。经历东西促成品性,乔奉天也常觉得这样不好,可又不知道轻易怎去改。
“郑老师。”乔奉天提提口罩。
“叫郑斯琦就行。”轻按下喇叭,“你喊郑老师,老想着要回答你课后问题呢。”
“您在大学里教什?”
“现当代文学。中国古代文学也帮人带过几学期课,但上得不大行,没人老教授上详尽。”
乔奉天猜,这人应该有个喜欢粉色小闺女。
“你还在念书吧?”郑斯琦见乔奉天靠着椅背不说话,主动笑着打破僵局,“是在利市念?”
乔奉天在口罩底下口就喷。
“上学?你说?”乔奉天弯起眼睛,把鬓边碎头发挽到耳后,扭头脸对着他,“你以为多大?”
郑斯琦蒙,向左打圈方向盘拐弯,转过头仔细看乔奉天眼,看见他右耳垂上穿着枚黑色耳钉,“十……十九二十这样。”这已经是往多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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