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可以回云古过年啊。”李鸢在座位底下,拿膝盖碰碰他,贴上他肩,“过完年再回来,反正是寒假。”
“所以你其实很享受个人寂寞吗?”彭小满扭头问。
李鸢皱眉笑,“不是那个意思。”
“
,和上次差不多状况。只是上次,林以雄还只是李鸢爸爸,这次,他还是仇静名正言顺、受法律保护丈夫。
段时间消化,李鸢特别平静地去接受事实,不愿形成明显对立。仇静给他夹菜,他都吃,都说谢谢;仇静恭喜他保招过利大初审,送他只西铁城休闲表,李鸢略吃惊,但也收下;仇静犹豫很久才表达自己希望被李鸢接受想法,李鸢点头;表示希望李鸢和林以雄父子关系不因她而变僵意思,李鸢虽然没点头,但也说,跟您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回过头想,李鸢还是挺庆幸挺感激,感激林以雄没饭桌上就逼着自己管仇静叫妈。再怎自疏导,也还做不到那种程度。
菜市场家豆腐脑辣椒酱堪比化武,彭小满快速地更衣洗漱系上围巾,匆匆忙忙就着纸碗喝两口,呛得眼珠子没蹦地上。李鸢倒水顺气儿,搁他背上拍出套天山六阳掌。
林以雄三十儿值全班,委婉地问李鸢要不要去仇静过年,李鸢想都没带想,拒绝。小满奶奶定是年初二回火车票,彭小满劝他再陪他爸几天,老太太谤:你爸最近吃喝都香呢,少指望晚回两天你就寒假在家野,回去瘦点儿看怎收拾你。原本个人过年这事儿,咋想咋苦逼,现在再看,苦逼依旧,但惨中带酷,挺可圈可点人生经历。
俩人过三十儿,该守习惯得守,春联福字儿小呲花,瓜子蜜饯年夜饭,像话不像话,都得准备。套上球鞋线帽出门,彭小满先陪李鸢去趟新华书店买教辅。最近新华在长江路,得坐二十分钟公交车。
年前公交意外冷清,稀稀拉拉乘客,座位上望着窗外飘雪轻轻晃荡。彭小满挨窗,围巾遮上嘴巴,伸手抹开窗上水雾,留出道明晰视界,看倒退常绿行道树上,皆依次挂起陈旧红灯笼。静默里有红喧嚣,刻进人们生活底色里,将之理解为欣喜情绪。
彭小满觉得有时候挺奇怪,人非把“年”当做个关卡,硬要在相同三百六十五天里找出个不同神谕佛偈。顺着这个借口想下去,则生成中国特色:年后再说,大过年,明年可不敢再这样。其实真没什,不必等到个关卡才舍得止损,收起纷争,才舍得尽力,开始豁达。每天都是此消彼长,都算新。
当然彭小满承认,他很希望和李鸢在明年有个好结果。不管做什应该选择。
又是个伤春悲秋,彭小满自己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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